归墟号的舰桥还凝着永恒星的淡蓝余韵，林夜指尖摩挲着法则权杖顶端的记忆之匙——九色纹路正顺着星图跳动脉络缓缓流转，像某种活的星轨。苏青坐在他身侧，白衣沾着星尘，怀里抱着那枚青铜钥匙，身影在共鸣场里泛着柔润的光。她已能清晰感知到星舰外流动的星尘，甚至能听见秦岚剑穗上炎心结的轻响，这对记忆残魂而言，已是前所未有的“真实”。
“前方十一光年，弦歌文明求救信号。”秦岚的声音从驾驶座传来，青鸾剑斜靠在座椅旁，剑鞘上的云纹被舰内暖光染成蜜色，“信号源是个少女，哭腔里裹着歌的碎片——她说，他们的歌快死了。”
林夜抬眼，全息屏展开弦歌文明的星图：一颗裹在淡金雾霭里的星球，表面布满巨型共鸣晶体，像有人把银河的星子揉碎了撒在上面。通讯器里阿阮的声音断断续续，带着哭腔的颤音：“求求你们……弦歌的歌在散，我们的记忆跟着歌走，再这样下去，我会忘了娘亲的脸，忘了自己为什么会站在这里……”
苏青伸手碰了碰全息屏，指尖穿过阿阮的影像，像触到一片正在消散的雾：“歌是他们的记忆载体？和星语文明的创世歌类似，但更贴肉——每一句歌词都是族人的骨血。”
“弦歌的‘共歌传统’。”陈默翻着摊开的符典，指尖停在“歌忆符”那页，纸页泛着浅黄的旧光，“他们把记忆编成调子，用共鸣晶体储存。新生儿要学三年歌才能触碰到祖先的记忆，老人临终前要把一生的故事唱进晶体，这样才算‘完整归队’。现在晶体在衰变，歌跑调跑得厉害，好多人的记忆碎成了渣。”
周磊的手指在全息键盘上跳成残影：“歌之海核心检测到异常能量波动——是‘记忆寄生虫’，以负面情绪为食，啃完残渣就开始吞正面记忆。茧都快成型了，再晚两天，弦歌文明要变‘无忆者’殖民地。”
林夜攥紧法则权杖，杖身的火焰徽章烫得掌心发疼：“备舰加载共鸣增幅器，启动‘记忆火种计划’。弦歌的歌，我们接。”
归墟号的超光速引擎启动时，苏青攥住了林夜的衣角——她第一次感受这种“撕裂空间”的眩晕，像被揉成一团的歌谱。秦岚回头瞥了她一眼，从储物格里摸出个青瓷小瓶，扔给她：“炎心茶熬的浓缩液，含着，能压一压共鸣场的震荡。”瓶塞刚打开，熟悉的赤香裹着热气涌出来，苏青抿了一口，暖流从喉咙窜到心口，眩晕果然散了大半。秦岚撇撇嘴：“别死撑着笑，等会要是吐在我舰桥，我把你丢去弦歌星的灰草地里。”苏青赶紧坐直，眼睛弯成月牙：“谢谢秦姐。”
弦歌星的引力场裹住归墟号时，舷窗外的景象让所有人沉默——本该金波荡漾的共鸣晶体大多成了灰白色，像被抽走了魂的骨头。草原上的弦歌人坐在晶体旁，眼神空洞得像掏空的歌匣，嘴里哼着不成调的碎片，有的甚至忘了怎么张嘴，只会对着空气比划歌的节奏。
“那边。”阿阮的声音从通讯器里蹦出来，带着点急切的颤音。她穿着用歌之纱织的白裙，裙角沾着灰草屑，怀里抱着把象牙白的调音叉，正往歌之海核心跑。林夜推开舱门时，风裹着草叶的苦味涌进来，阿阮扑过来抓住他的袖子，指甲掐进布料里：“你们真的来了！太好了……”她的声音突然低下去，指尖抚过林夜手腕上的火焰徽章，“这徽章……和我娘亲的歌谱上的火纹一样。”
歌之海核心是个藏在草原下的巨洞，洞壁嵌满共鸣晶体，最深处的水晶柱缠满了黑色雾气——像条正在蜕皮的蛇，每动一下都渗出腐坏的记忆渣。
“那是忘川茧。”阿阮的声音发抖，调音叉的尖端指着水晶柱，“它吸我们的负面记忆，比如悲伤、悔恨，然后变成小虫子爬出来，啃我们的歌，啃我们的记忆。昨天我还记得阿爹教我唱《晨露歌》，今天……我只记得他笑起来的样子，却想不起他的声音。”她从怀里掏出块裂了纹的晶体，里面封着段模糊的影像：穿粗布裙的妇人抱着小女孩，哼着“晨露吻星芒，歌起暖心房”。“这是我娘亲，她上周忘了自己是谁，跑到草原上哭，现在……现在连我都认不出来了。”
林夜把法则权杖插在地上，杖身的九色光瞬间铺满整个洞穴：“准备净化。我们要拆了这茧，把被吞的记忆抢回来。”
秦岚拔出青鸾剑，剑身上的赤纹亮得像要烧起来：“炎心剑意，斩！”剑光劈向忘川茧的外壳，黑色雾气像被激怒的蜂群涌出来，裹着腐臭的记忆渣扑向秦岚。她旋身挥剑，剑意化作火焰旋涡，雾气碰到火焰就滋滋冒黑烟：“狗东西，怕火就别出来蹦跶！”
陈默双手结“三才印”，袖中飞出七张符纸，每张都印着扭曲的音符——那是改良过的“净忆符”，融入了弦歌的歌纹。“符阵启，锁其形！”符纸贴在茧上，金色光芒顺着雾气缝隙钻进去，茧的蠕动瞬间慢了半拍，像个被捆住的虫。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