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他习惯平日里吃的生鱼,偶尔会吃上一次熟鱼肉,烤过的鱼肉散发着一种独特的香气,口感也更加松软可口。
吃完烤鱼,苗苗满足满足地蹭着辞穆的脖颈,小脑袋在他颈窝处寻找最舒适的位置,眼睛带着孩童特有的纯真,渐渐变得迷蒙起来。
辞穆凝视着火光,心中忽然响起一段旋律。
那是他无意间听到九艉在深夜对着大海的方向歌唱时的曲调,神秘而悠远,好像蕴含着整个海洋的哀伤与喜悦。
他犹豫了片刻,确认九艉确实已前往深海,才轻轻开口,低声哼唱起来。
声音起初有些生涩,如同初生的溪流般试探着流淌。
辞穆不敢唱得太大声,生怕引来九艉的注意。
他还记得那次悄声模仿人鱼歌声,被人鱼发现时投来的复杂眼神,既有惊讶,又有几分不悦,甚至还有一抹难以言说的情感从辞穆的面容上掠过。
他当时尴尬极了,有什么是比当着原唱面班门弄斧更抓马的。
旋律渐渐悠扬,恰似月光倾洒在海面,温柔且宁静。
苗苗在他怀里惬意地调整着姿势,小小的身子随着辞穆的呼吸起伏,长睫毛的眼睛渐渐沉重,最终缓缓闭合。
辞穆察觉到苗苗的呼吸变得均匀而悠长,小家伙已趴在他腿上沉沉睡去。
辞穆停下歌声,凝视着怀中熟睡的小家伙,心中涌起一阵难以言喻的暖意。
“人鱼的歌果然很有安抚之力呢。”
他轻声喃喃,手指轻轻拨弄着火堆,火光映照着他的脸庞,被白日晒成蜜色的肌肤泛着光泽。
他体贴地将苗苗抱得更紧,免得夜晚的寒风吹得苗苗着凉。
恍惚间好像能听见远处海浪拍打岸边的声响,宛如大自然的摇篮曲,辞穆好像置身于无垠的大海,他抬头仰望上方,不知九艉此刻身在何处,是否也在仰望同一片星空。
再次确认四周无鱼影,他又轻轻哼起那首从九艉那里偷学来的古老歌谣,声音低沉而轻柔,融入了夜色。
这天,辞穆站在岸边,静静地看着九艉教导苗苗的学习。
苗苗似乎因为学不会而不满,小嘴巴张得老大,发出一连串尖锐的嘶鸣。
那声音在海岸线回荡,附近几只海鸟受惊似的扑腾着翅膀迅速飞离,连沙滩上的螃蟹也惊慌逃窜。辞穆忍不住用一只手捂住耳朵,另一只耳朵用肩头压住,那刺耳的声音像无数细针直扎他的脑海,让他眉头紧皱。
“好了,好了。”辞穆最终忍不住上前,轻轻抱起小家伙,用温和的语调安抚道:“你再这么叫下去,这片岸上的生物怕是都要搬家咯。”
与苗苗的喧闹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九艉——那个红色尾巴的人鱼正浮在浅水区,嘴唇紧闭,却有低沉而富有韵律的声音从他喉部传出。
这声音蕴含着某种奇特的力量,好像能直接触碰听者的灵魂深处。辞穆留意到九艉的鳃部微微颤动,喉结上下滑动,却始终未张口。
苗苗听了九艉的话神神蔫蔫的,显然是被挫败到了。
“人鱼的构造真是奇妙。”辞穆心中暗自思索,手指不自觉地抚上自己的喉咙,“同样是发声,方式却如此不同。””
把苗苗安置在一块平坦的岩石上后,辞穆的目光投向不远处的树林。
九艉最近的变化让他有些不安,这只美丽的智慧生物不仅仅是展现了美丽,他看起来越来越高大健壮了。
换算下目前的人鱼身高,2.5米没跑了,我天呢,打NBA篮球的话手一捞就能进蓝了。
那种明显的生理转变意味着什么,他心里大概是猜到了。
“我想我得重新找一个遮风蔽雨的地方了。”辞穆轻声自语,过肩的发丝在海风中飘动:“要是有一个哈尔的移动城堡就好了。”
他缓步走向树林边缘,抬头打量那些高大的棕榈树和榕树。
几棵树的树干粗壮,枝干交错形成天然的平台,若能在上面搭建一个简易简易的栖身之处,或许能暂避风雨。
辞穆拾起一根长棍,试探着戳了戳树皮坚硬度,评估其牢固程度。
“住在树上……应该比地面安全多了吧。”他思索着,目光扫视四周,脑海中已开始构思如何收集足够的材料搭建树屋:“至少不用担心夜间的涨潮和一些岸边的捕食者。”
辞穆苦笑一声,如今他只能先在无人岛上当野人。
命运真是捉弄人,曾经的他或许衣食饱足心灵却饱受痛苦,现在每天心情舒畅,却要为基本的生存需求费尽心思,连暂时的庇护也要即将失去。
本以为能借助九艉的力量在这座孤孤岛上安稳生活,可现实如潮水般不断冲击着辞穆脆弱的希望。
九艉进入了求偶期,周身气息愈发危险,那条鲜红的鱼尾每一次摆动都好像带着无形的压迫,让辞穆胆战心惊。
更让辞穆担忧的是苗苗。
小家伙成长速度惊人,一岁不到的小家伙,如今已能撑起身体,摇摇晃晃地在地上迈出几步。虽然稚嫩,却预示着他会越来越活跃,越来越难掌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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