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韫双手紧握战斧,斧刃挥舞间只见零星的残影闪烁,在这近乎密不透风的攻势中,沈梦河竟仍能不时寻隙以竹笛击中他的身躯。
看似轻巧的竹笛在沈梦河手中,每个笛孔都迸发出凌厉的音波,在薛韫身上留下一个个血洞。
而那沉重的斧风每次掠过,必会削下沈梦河一片血肉。
两人的脚步不断交错,身形闪动间,攻势始终控制在方寸之间,不似前两场那般在整个擂台上留下各种痕迹。
这场比试虽快得令人目不暇接,却也称得上旗鼓相当,酣畅淋漓。
上一场比试沈玉真集中心神,尚能勉强看清。
但眼前这两位开光后期的修士已超出他两个大境界,不仅看不清楚,看得久了反而眼花缭乱,头晕目眩。
他索性收回视线,不再勉强观战了。
两家武斗即将落幕,沈玉真开始盘算起原本搁置的历练计划。
他将几个芥子袋藏在袖中,悄悄用灵识探查其中,清点起现有家底……
算上薛韫所赠见面礼、沈家赔付的“压惊费”,再加上之前的聘礼,共计两百三十多万两黄金。
“看”着芥子袋中堆积如山的黄金,他开始估算开设“灵米坊”所需的成本——
人工可多用玩家,主要开支在于铺面与灵田的租金……
然而最关键的还是历练地点尚未确定,灵米坊选址自然也悬而未决。
既然雁兄答应同行,不如先听听他的意见。
想到这里,他凑近薛无厌,轻声唤道:“雁兄,雁兄?”
薛无厌垂眸,目光落在少年浓密纤长的睫毛上,微微颔首:“沈弟。”
沈玉真眨了眨眼,问道:“雁兄可曾想好去何处历练?”
看着那随动作不断颤动的睫毛,薛无厌一怔,随即略作沉吟:“去往中州边界。”
既然薛雁已有打算,而他自己又无特定的目的地,沈玉真爽快应道:“好,那就听雁兄的!”
“嗯。”
南阳城虽处于南离中州边缘,但此州幅员辽阔,所谓“边缘”实则距离真正的边境仍十分遥远。
沈玉真目前只解锁了南阳城周边区域地图,所以他对与与南离中州相邻的其他州尚且不理解。
不过沈玉真并不打算多问,这样反而能保留几分探索的新鲜感。
他开始认真盘算起外出历练需要准备的资源和随行人员。
这次出门,沈玉真并不打算短期内返回薛家,因为他要在外发展自己的势力,争取将小小的“灵米坊”发展成修真界……
最强的势力……
一想到这个任务,沈玉真就忍不住想笑。
被气笑。
这一去怕是要几十上百年都不会回来了,所以必须带上柳绿芸和她的手下,这些都是现成的人手。
至少还要再购置一辆上好的马车和几匹二级以上的灵马,再准备些修炼资源和日常用品……
看来还得再去趟商行采购一番。
至于历练途中,薛雁或许会回薛家吧。
等等!
薛无厌外出历练时还给他留了消息。现在自己要出门历练,是不是也该给对方传个信?万一惹恼了这位反派大BOSS,把他……
可是要怎么传信?
等回到薛家就去找薛韫吧,他们这种至亲之间,肯定给彼此留了联络方式。
再等等!
要是自己外出历练期间,薛无厌突然入魔,他根本来不及兑换商城里的资源啊!
而且他现在还没搞清楚薛无厌的症状呢……
万一薛无厌入魔后又想起他这个“男妻”,觉得碍眼,把他……
哇,真是条条大路通“死路”啊。
沈玉真顿时觉得眼前一黑。
不过他很快又想到,等请薛韫帮忙传信时,可以顺便问问薛无厌具体要去哪里历练。
这样他就能在路上用音律兑换典籍,慢慢研究薛无厌的“心魔”,等研究透彻后再去找他……
但这样似乎也不太方便?
万一薛无厌中途又改变行程怎么办?
看来还得向薛韫要个能直接联络到薛无厌的办法……
而此时,完全不知道自己又成了沈玉真烦恼源头的薛无厌,也敏锐地察觉到了沈玉真气息的变化。
该怎么形容呢……
先是想到什么的激动和兴奋——
应该是在为即将到来的历练而雀跃。
再是盘算什么事的思索——
想必是在仔细计算外出所需的各项物资,连最细微的开支都不放过。
然后是突然反应过来什么很糟糕的事,气息骤然变得沉重而绝望,随即那绝望中又夹杂着一种近乎认命的平静,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的结局……
就在那绝望的气息越来越浓重,薛无厌几乎要开口询问时,少年却又突然挥去了所有阴霾,恢复了往日的神采,甚至带着几分破罐子破摔的洒脱……
这让薛无厌突然想起成婚前,在花树下与对方的那次交谈。他的直觉告诉他,沈玉真最后一定是想到了他的“凶名”,才会让气息产生如此剧烈的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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