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之上,金銮殿内,晨光透过雕龙画凤的窗棂,洒在青石地面上,映出一片肃穆。今日是大满康熙二年春,正值新帝登基后励精图治之初,百官齐聚,殿中气氛虽庄严,却夹杂着一丝朝气。宝座之上,爱新觉罗·承泽身着龙袍,面容英武,目光如炬,扫视殿下群臣,隐隐透着一股新君上位的勃勃雄心。
“诸位爱卿,今日议事,关乎国计民生,尔等当各抒己见,直言无讳。”承泽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李首辅,内阁近日所拟新政,朕已阅过,颇有见地,你且详细陈述,以待百官共议。”
殿下首位之人,正是内阁首辅李鸿章。他身着深紫官袍,头戴乌纱,须发虽已有些花白,眼神却锐利如刀,身姿依旧挺拔。此刻,他跨前一步,拱手一礼,沉声道:“陛下,臣等奉旨筹谋新政,实为帝国中兴之基。连年内乱,田亩荒废,百姓饥馑,国库空虚,若不及时振作,恐再生祸乱。臣以为,当以减赋、兴农为先,辅以水利之治,新式农具推广,方能使民生得以喘息,生产逐步恢复。”
此言一出,殿中群臣神色各异。或交头接耳,或微微颔首,亦有几人眉间微蹙,似有异议。李鸿章目光一扫,早已将众臣反应尽收眼底,却不以为意,继续侃侃而谈:“陛下,臣已命各司清查全国赋税,拟于今年减免三成徭役,另调拨库银百万两,用于赈灾与水利修葺。江南、两湖等地水患频仍,若能疏浚河道,修筑堤坝,则明年春耕必有收成。此外,臣还命工部试制新式铁犁与水车,已于京郊试用,亩产可增两成有余。”
他话音落地,从袖中取出一叠奏折,双手呈上,内中图文并茂,详述各地田亩现状、赋税数据以及新农具之效。承泽接过翻阅,目光微动,似颇为满意,颔首道:“李首辅用心良苦,此策若能推行,实乃黎民之福。然国库拮据,百万两白银从何而来?此等大事,诸卿可有异议?”
殿下右侧,一名年近花甲的老臣跨出,此人乃户部尚书张廷玉,素来以谨慎着称,代表着朝中保守一派。他拱手道:“陛下,李首辅之策虽有可取之处,然国库空虚,边疆未稳,若骤然减赋拨银,恐入不敷出。况且水利工程耗资巨大,若地方执行不力,岂不又是劳民伤财?老臣以为,减赋一事,尚需从长计议。”
李鸿章闻言,目光一沉,立即反驳:“张大人所言,未免过于短视。连年内乱,民力早已不堪重负,若不减赋以安民心,逼民为盗,边疆再稳又有何用?至于国库之忧,臣已拟定计策,可于南洋商旅中加征少许厘金,另从定海王水师所辖海外藩属抽调部分贡银,足可补足空缺。水利之事,更不可拖延,江南水患频仍,若再不治,恐有更大民变!”
张廷玉面色微变,似欲再辩,却被李鸿章一连串言辞抢白,气势稍弱。殿中其余诸臣见状,有附和李鸿章者,亦有支持张廷玉者,议论之声渐起,朝堂气氛陡然紧张。
承泽见状,抬手示意群臣安静,沉声道:“诸卿之言,朕皆已听闻。李首辅所言,减赋兴农乃固本之策,理当推行;张尚书之忧,亦非无理,国库之重,不可轻忽。然治国之要,在于平衡,朕意已决,减赋之策即刻施行,但金额暂定两成,余下一成待秋后查实民情再议。水利与新式农具,亦由内阁与工部协同督办,务使银两用在实处。至于国库缺口,李首辅所提南洋厘金与藩属抽调,着户部再议,拟定细则后奏报。”
此言一出,群臣皆拜,齐声道:“陛下圣明!”
李鸿章微微松了一口气,却知此事并未全然如意。承泽虽支持新政,但张廷玉之流代表的保守派势力,仍是不可小觑的阻力。他退回位中,目光扫过殿内,心头暗道:“朝堂之争,不过是第一步。新政若要落地,地方执行方是关键。今日之议,陛下虽允,然豪强地主、地方官员,恐未必尽心,须得亲自查访,方能知晓实情。”
朝会散后,李鸿章并未回府,而是换了一身便服,带着几名随从,乘马车直出城门,前往京郊一处正在兴修的水利工地。京郊之地,田野辽阔,永定河支流穿行而过,河畔农田虽有几分绿意,却多见荒地,百姓面有菜色,显然尚未从连年战乱中恢复元气。
马车行至工地,尚未下车,便闻远处传来叮叮当当的敲击之声,夹杂着农夫与工匠的吆喝。河道旁,数百名民夫正在挥锄挖土,堆砌堤坝,汗水浸透衣衫,虽疲惫不堪,却也透着一股奋力求生之劲。几名身着官服之人,正立于河畔高坡,指点议论,似在规划堤坝走向。
李鸿章下车,缓步走近,目光扫过工地,神色微沉。一名地方官员认出首辅大人,慌忙迎上,拱手道:“下官顺天府推官王德胜,见过首辅大人!不知大人亲临,有失远迎,罪过罪过!”
李鸿章摆摆手,示意对方不必多礼,沉声道:“本官今日微服而来,不欲惊动地方,只为查看水利之实。王大人,此处堤坝修葺如何?朝廷拨下的赈灾粮银,可曾如数发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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