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苏黎世老城的石板路被晨露浸润,显得有些湿滑。沈星晚穿着一双精致的细高跟鞋,小心翼翼地走在这条古老的街道上。然而,当她的脚卡进地缝时,一个不小心,正巧踩碎了面包店刚刚洒在地上的糖霜。
就在这一瞬间,沈星晚的身体失去了平衡,眼看就要摔倒。好在一旁的顾言眼疾手快,他迅速伸出手臂,紧紧地揽住了她的腰间。顾言的手用力一收,将沈星晚牢牢地固定在自己身边,避免了她摔倒在地的尴尬。
与此同时,顾言的风衣下摆轻轻扫过一个药袋,发出一阵轻微的窸窣声。这个药袋里装着的,是昨夜急诊室为沈星晚开的强效镇痛贴。此刻,这张贴剂正隔着她的真丝衬衣,轻轻地熨烫着她后腰上的针疤,仿佛在给她带来一丝温暖和安慰。
"左转第三栋。"她指着赭石色门牌,德文铜牌上"星辰画廊"的刻痕爬满铜绿。推门时青铜铃铛惊起尘絮,陈年松节油的味道裹着记忆扑面而来。
顾言的皮鞋尖踢到个锡皮药盒。2018年产的烫伤膏静静躺在玄关,管身印着苏黎世大学附属医院的标志。沈星晚突然蹲下身,医用腕带滑到小臂,露出腕间新旧交叠的针孔。
"那天我在这里等过你。"她旋开干涸的膏体,"航班取消通知来的时候,药膏刚好用完。"
记忆如经年的油画剥落。顾言想起四年前那个暴雪夜,父亲最后一通电话里夹杂着机场广播,背景音里有细碎的德语啜泣。此刻那抹破碎的尾音正凝在眼前人颤抖的肩头。
画廊深处突然亮起应急灯。沈星晚的珍珠耳坠晃过蒙尘画作,在《星空下的急诊室》前蓦然驻足。画中少女蜷缩在诊疗床上,腕间红绳铃铛与监护仪导线缠绕成星轨——正是二十年前的她。
"父亲最后的作品。"顾言拭去画框蛛网,"确诊肺癌晚期时画的。"
沈星晚的指尖抚过丙烯堆砌的疤痕,结痂的触感从画布渗入骨髓。当她掀开背板夹层时,泛黄的诊疗单雪片般纷飞,每张都印着双胞胎姐妹的过敏原对比数据。
"果然在这里。"她抽出保险柜钥匙插入画框暗格,"林主任找了十年的东西。"
瑞士银行保险柜开启的瞬间,薄荷脑的凉意漫出。沈星晚掀开丝绒罩布的手顿了顿——玻璃罩内并排躺着两枚婚戒,内圈镌刻的日期是2018年11月17日,戒托镶嵌的蓝宝石中凝着星云状杂质。
"你父亲准备的?"她将戒指举到射灯下,宝石裂隙里卡着半片银杏叶。
顾言抽出垫在盒底的信封。父亲的字迹被药渍晕染,仍能辨出「给小晚的嫁妆」几个字。附带的U盘插进画廊电脑,监控视频里赫然是林静怡调换过敏原检测报告的画面。
沈星晚突然感到喉咙一阵瘙痒,紧接着便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她的身体因为咳嗽而微微颤抖着,仿佛要把肺都咳出来一般。
在咳嗽的过程中,她戴在手指上的戒指突然松动,顺着她的手指滑落下来,掉进了旁边装着烫伤膏的纸袋里。
沈星晚急忙伸手去捡戒指,她的动作有些慌乱,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的顾言。
而此时的顾言,恰好看到了这一幕。他的目光落在了沈星晚的后颈上,那里有一块明显的针灸疤。
然而,令顾言震惊的是,那块原本应该已经愈合的伤疤,此刻竟然已经溃烂成了北斗七星状,脓血正从伤口中渗出来,染红了她脖子上的真丝方巾。
"去医院。"他扯松领带去抱人。
"先看这个。"她点开标注「双生子」的文件夹,1999年夏令营合影铺满屏幕。八岁的顾言别扭地揪着过敏起的红疹,身后是躲在银杏树后的双胞胎——沈星辰腕间系着铃铛,沈星晚戴着呼吸面罩。
鼠标滚轮下压,照片切换成实验室监控。林静怡将沈星辰的血清注入沈星晚静脉,父亲在观察窗后攥碎咖啡杯。日期显示2003年9月2日,正是星辰去世前夜。
黄昏漫过彩绘玻璃时,沈星晚蜷缩在老式诊疗床上。顾言用古董药碾研磨草药,烫伤膏混着新拆的创可贴堆满橡木桌。当她第三次拔掉输液针头时,他擒住她扎满止血贴的手腕按在枕上。
"当年你也这样。"她望着天花板的鸢尾花纹,"在我偷换检测报告时......"
话未说完,画廊门铃炸响。林静怡的羊皮手套拍在《过敏原图谱》上,翡翠镯子磕碎玻璃罩:"把东西交出来。"
沈星晚突然扯开病号服,溃烂的针疤在暮色中狰狞如星云:"您要找的是这个?"她将沾血的创可贴甩上油画,"还是要这个?"档案袋砸碎在地,泛黄照片里是林静怡调换药剂的铁证。
顾言横身挡在两人之间,后腰撞翻中药柜。党参黄芪倾泻如瀑,他摸到柜底暗格里的牛皮信封——瑞士法院传票混着医疗事故鉴定书,盖着下周开庭的日期。
"母亲,收手吧。"他将沈星辰的死亡证明铺在桌面,"当年您给星晚注射的不是脱敏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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