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真快。”沈星wa忽然轻声说。
顾言侧头看她：“嗯。”
“春天垦荒，夏天除草，秋天收获，”沈星wa望着眼前的金黄，“一转眼，又要入冬了。”
“日子就是这样，”顾言道，“一日日过，一年年走。”
沈星wa微笑：“是啊，这样挺好。”
歇了约莫一刻钟，两人起身继续。下午的劳作比上午更辛苦——腰背酸了，手臂也乏了，但谁也没有松懈。镰刀起落的声音在午后寂静的田野间回荡，一声声，坚定而执着。
太阳西斜时，最后一把粟穗倒下。顾言直起身，长长舒了口气。整片田地都收割完毕，金黄的穗子铺了满地，在夕阳下泛着温暖的光泽。沈星wa也直起身，活动着酸痛的腰背，脸上却带着满足的笑意。
“好了，”她轻声说，“都割完了。”
顾言点头，开始将割倒的粟穗捆扎成束。沈星wa也来帮忙，两人配合着，将散落的穗子归拢，用麻绳捆紧。一束束粟穗立在田里，像一个个金色的士兵。
“今日先捆好，”顾言说，“明日再运回去。”
“好，”沈星wa应着，手上动作不停，“这些穗子真沉，今年收成一定好。”
顾言没有答话，只是手中捆扎的动作更紧实了些。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投在金色的田野上，随着动作轻轻晃动。
最后一束粟穗捆好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暮色四合，远山化作黛青的剪影，天边最后一抹霞光也即将隐去。顾言收拾好镰刀绳索，背上背篓：“回吧。”
沈星wa点头，两人并肩踏上归途。身后，成捆的粟穗静静立在暮色中，等待着明日的搬运。身前，山路蜿蜒，听竹轩的灯火在竹林中隐约可见。
回到院中时，墨尘和念初正在廊下等候。见他们回来，念初立刻跑过来：“爹爹！姐姐！粟米收完了吗？”
“收完了，”沈星wa弯腰抱住他，“明日就能看到新粟米了。”
墨尘看着两人满身的尘土和疲惫的神色，捋须道：“辛苦了。先去洗洗，饭已经做好了。”
厨房里煨着热汤，蒸着米饭。沈星wa和顾言简单洗漱后，换了干净衣衫，这才觉得浑身的疲惫缓解了些。四人围坐用饭，沈星wa说起田间的劳作，说起沉甸甸的粟穗，说起秋日田野的景色。念初听得入神，眼睛亮晶晶的。
“明日我也要去！”他嚷道。
“明日打场，”顾言道，“你可以帮忙拾穗。”
“好！”念初用力点头，“我会认真拾的！”
饭后，沈星wa烧了热水，让顾言泡脚解乏。自己则坐在灯下，检查明日要用的工具——连枷、簸箕、竹筛，都要准备妥当。顾言泡完脚，也过来帮忙。两人一边整理，一边说着明日的安排，声音低缓，在秋夜里显得格外安宁。
夜深了，灯熄了。沈星wa躺在顾言身边，能听到他均匀的呼吸声。她闭上眼，眼前还是那片金色的田野，镰刀起落的声音仿佛还在耳畔。
这一日，漫长而充实。有晨起的寒凉，有劳作的辛苦，有收获的喜悦，有归家的温暖。听竹轩的秋收，便在这实实在在的劳作中，拉开了序幕。
明日还有明日的辛苦，明日的忙碌。但今夜，且让疲惫的身体好好歇息，让满足的心静静沉淀。窗外的秋风依旧在吹，竹涛声声，仿佛在吟唱着丰收的歌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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