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大庭低着头,像个被老师批评的学生:“您说得对,是我太固守老一套了。”
“但也不是没救。”张叔转过身,目光落在墙上挂着的“百鸟朝凤”半成品上,“你师傅当年常说,‘木雕是死的,人是活的’。老手艺要传下去,得先让它活起来。”他看着唐大庭,“叶兆康让你拿图谱,不是让你卖祖宗,是让祖宗的智慧帮你趟新路。”
唐大庭沉默了片刻,突然转身走到墙角的树根木桌前。那桌子是他用一块百年黄杨木根雕的,桌面布满天然的沟壑,像流淌的河流。他蹲下身,掀开桌底的暗格,小心翼翼地拿出个蓝布包裹的本子。
“这就是师傅留下的图谱。”他把本子放在桌上,掀开封面。泛黄的纸页上,用工笔描绘着各种纹样:商周的饕餮纹、唐代的缠枝纹、明清的云纹……旁边还标注着刻法、力道、适用木料,字迹苍劲有力,是师傅年轻时的笔迹。
叶兆康和邓溶凑过来,眼睛越睁越大。“这、这是‘流云百福纹’!”叶兆康指着其中一页,声音发颤,“我只在爸的旧照片里见过,没想到真有图谱!”
邓溶也激动起来:“你看这‘凤穿牡丹’的刻法,比我们现在用的省三成力气!爸爸真的太用心了!”
唐大庭看着他们兴奋的样子,心里像被什么东西烫了一下。他抬头看向叶兆康,声音带着哽咽:“兆康,之前是我糊涂,总想着把图谱藏起来。现在我想通了,您说吧,文旅局那边还有什么要求,我们改!就算砸锅卖铁,也要把这手艺撑下去!”
叶兆康的眼泪“唰”地掉了下来,他抹了把脸,握住唐大庭的手:“师兄,谢谢你……谢谢你信我。”
“谢什么!”张叔在一旁鼓起掌,“都是为了手艺!现在就分工:叶兆康整理图谱,编传承谱系;邓溶统计车间面积,规划展厅;大庭,你去联系木匠,把旧设备换了!咱们争口气,让文旅局的人看看,咱江城木雕不是老古董!”
工人们听到动静,都围了过来。不知是谁先鼓起掌,接着掌声越来越响,震得屋顶的灰尘都簌簌往下掉。唐大庭看着眼前的景象,突然觉得,那些压得他喘不过气的困难,几人也一样,张叔诧异的看着他们,“动起来呀,怎么了这是?”叶兆康无奈的说:“张叔,我们的问题就是,没有钱呀,怎么弄啊。”
在深圳一个中学的校门口,初二学生小宇低着头,被父亲拽着胳膊往家走。这是他这周第三次要钱了,每次都说“老师要收教辅费”,数额从一百涨到了五百。
“你说实话,到底把钱花在哪了?”父亲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我刚问过你班主任,根本没有教辅费这回事!”
小宇的脸涨得通红,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我、我不能说……说了老师会让我退学的……”
“什么老师这么大胆子?”母亲追上来,把他护在身后,“小宇,别怕,告诉妈妈,是不是有人欺负你?”
在父母的反复追问下,小宇终于崩溃了,哭着说出了那天的事:“上周有个自称刘老师的人,说看到我买电子烟,要告诉你们,还让我扫了个码……后来她就总打电话,说我欠了钱,不还就去学校贴我的照片……”
“什么?!”父亲气得浑身发抖,立刻掏出手机给班主任打电话。班主任听完,语气严肃起来:“这肯定是诈骗!我马上报警!”
辖区派出所的民警很快赶到学校。小宇提供的“刘老师”照片,让民警心里“咯噔”一下——这张脸,跟江城警方协查通报里的刘春玲,几乎一模一样!
“她让你扫的是什么码?还记得网址吗?”民警拿出笔录本。
小宇摇摇头,只记得是个红色的贷款APP。民警立刻联系网安部门,调取了小宇的银行卡流水,发现他在注册APP后的第三天,被转走了三千元,收款账户正是“优贷金融”——和唐大庭案件里的诈骗公司同名!
“肯定是她!”带队的王警官拍了下桌子,“这女人胆子太大了,之前北方省江城市的同事就有向我们透露过这个非法贷款的公司,没想到真的从江城骗到深圳了,还敢对未成年人下手!”他立刻给江城警方打电话,“我们这边发现刘春玲踪迹,她化名刘晓丽,在华强北一带活动,涉嫌诈骗未成年人……”
挂了电话,王警官召集队员:“调取华强北周边的监控,重点排查奶茶店、学校附近!另外,联系银行,冻结她名下所有账户!这次一定要把她抓回来,给受害者一个交代!”
此时的刘春玲,正坐在网吧里,盯着屏幕上的学生信息。她刚从刀疤强那里要到一批初中生的资料,准备晚上再“开几单”。突然,屏幕右下角弹出一条新闻——《江城警方跨省追查“优贷金融”诈骗案,主犯刘春玲在逃》,下面还配着她的照片。
“操!”刘春玲猛地站起来,碰倒了旁边的可乐瓶,褐色的液体溅了键盘一身。她摸出手机,发现所有社交软件都登不上了,银行APP显示“账户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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