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济的瞳孔骤然收缩!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光柱扫过的地方,正是他刚才塞入乌黑匣子的神龛底座缝隙!那一小截露在外面的乌黑边角,在昏黄的灯光下,似乎……微微反光?
完了!要被发现了!
巨大的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何济。
然而,老家丁似乎只是随意一扫。他的目光根本没有在那片阴影角落停留。他的注意力似乎被别的东西吸引了。
“咦?这灯……咋这么亮堂了?”老家丁有些疑惑地抬头,看向供桌上那几盏长明灯。此刻它们依旧燃烧着稳定的、金红色的火焰,将周围映照得异常明亮,远非平日那副半死不活的蔫样。老家丁挠了挠头,脸上露出困惑的表情,“怪事……刚才那阵妖风也邪门……这祠堂,怕不是真有点什么不干净?”
他嘟囔着,又打了个寒颤,似乎被自己的猜想吓到了,再也没心思细看。昏黄的光柱迅速移开,转向了祠堂大门的方向。
“算了算了,管他娘的!冻不死就行!老子回去睡觉!”老家丁显然不想在这阴森地方多待一刻,提着灯,骂骂咧咧地转身,拖沓的脚步声朝着大门方向而去。
“哐当!”大门再次被重重关上。
“咔嚓!哗啦!”锁链摩擦,落锁的声音清晰传来。
脚步声渐渐远去,最终消失在祠堂外的夜色里。
呼——
何济紧绷到极致的心弦骤然一松,整个人如同被抽掉了骨头,瞬间瘫软下来,趴在冰冷的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息。每一次吸气都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每一次呼气都喷出灼热的白气。冷汗如同开了闸的洪水,汹涌而出,浸透了全身。
活下来了……暂时……
他艰难地翻了个身,仰面躺在供桌下的阴影里,胸膛剧烈起伏。祠堂里再次恢复了死寂,只有他粗重的喘息声在回荡。那几盏长明灯的金红光芒似乎也随着危机的解除而收敛了几分,恢复了相对稳定的燃烧。
然而,就在何济心神稍定,正准备从桌底爬出来,去查看那被他塞进缝隙里的黑匣和怀中的书册时——
“窸窸窣窣……吱……”
一阵极其轻微、却异常清晰的抓挠声,伴随着几声短促尖锐的鼠叫,毫无征兆地从头顶上方传来!
何济浑身一僵,猛地抬头!
供桌上方,是巨大神龛延伸出来的、雕刻着繁复异兽纹饰的厚重承尘梁木。就在那根离他藏身处最近的、靠近后墙的粗大梁木上,阴影之中,两点绿豆大小的幽绿光芒,正死死地、贪婪地……盯着他!
不,准确地说,是盯着他因为刚才动作而微微敞开的衣襟里,露出的那两本枯黄书册的一角!
一只硕大的灰毛老鼠!足有半尺长!它蹲踞在梁木之上,尖嘴旁的胡须不断耸动,幽绿的小眼睛里闪烁着一种近乎妖异的贪婪光芒!它似乎被那两本书册散发出的某种难以言喻的气息所吸引,显得异常焦躁和兴奋,锋利的爪子不断在粗糙的木梁上抓挠着,发出令人牙酸的“嗤啦”声。
何济头皮瞬间发麻!这鬼地方的老鼠都这么邪性?!
那老鼠似乎按捺不住诱惑,身体微微后缩,摆出了一个准备扑跃的姿势!目标直指何济怀中的书册!
这要是被这畜生扑到身上,或者撕咬了书页……后果不堪设想!
何济下意识地就想蜷缩身体护住书册,或者挥手驱赶。但他动作再快,也快不过蓄势待发的鼠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嗡!
被他紧紧按在胸口的两本枯黄书册,其中那本《测字玄机录》竟毫无征兆地微微一震!一股极其微弱、却带着奇异韵律的波动瞬间扩散开来!
紧接着,更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那本《测字玄机录》仿佛拥有了自己的生命!粗糙枯黄的封面自动向上翻开!书页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快速拨动,“哗啦啦”地无风自动起来!速度极快,枯黄的纸页在幽暗的光线下翻飞,发出急促而轻微的摩擦声!
何济惊得目瞪口呆,几乎忘记了头顶那只虎视眈眈的凶鼠!
翻动的书页骤然停下!
恰好定格在某一页!上面的墨迹古奥深沉,在长明灯金红色的光芒映照下,一行铁画银钩、笔锋锐利的古体大字,如同黑暗中点燃的火炬,清晰地映入何济骤然收缩的瞳孔:
**拆字九诀·其一:避秽**
其下,是一行稍小的注释口诀,字字如刀,带着一种斩断污秽的决绝锋芒:
> **“天倾西北,地陷东南。秽物扰心,字可镇安。拆天为二,灾头化土,秽物自避,气运归元!”**
拆天为二?灾头化土?
何济的目光死死钉在“灾”字上!刚才那恐怖的一幕,他情急之下划出“镇”字引发的异象,瞬间与这口诀产生了一种玄之又玄的共鸣!
头顶,那只硕鼠似乎被书页翻动的异响刺激得更加焦躁,发出一声尖锐的“吱!”,后腿猛地一蹬梁木,化作一道灰色的闪电,带着一股腥风,朝着供桌下的何济——准确说是朝着他怀中的书册——凶悍扑下!幽绿的鼠眼在黑暗中拉出两道残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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