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意万的手指在键盘上悬停了三秒,最终重重按下回车键。屏幕上,一长串数字如冰冷的瀑布倾泻而下:3.……...这是他今天复制粘贴的第七组圆周率,每个数字都像一把生锈的钥匙,试图打开他记忆深处那扇紧锁的门。
实验室的白炽灯嗡嗡作响,郑意万揉了揉发酸的眼睛。三个月前,他在整理已故导师的遗物时,发现了这个奇怪的U盘。里面只有一个加密文件,密码提示赫然写着“你最熟悉的连续小数”。作为数学系最年轻的副教授,他第一时间想到了圆周率,可当他将数字输入的瞬间,整栋实验楼突然陷入诡异的黑暗。
“郑老师?”研究生小陈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您又通宵了?”
郑意万迅速合上笔记本电脑,金属外壳在他掌心沁出冷汗。自从那晚之后,他的生活开始出现异常:手机里莫名多出未接来电,来电显示是一长串乱码;走在校园里总感觉有人跟踪,回头却只看见飘落的银杏叶;甚至在梦里,都会浮现出那串永无止境的数字,每个小数点都化作尖锐的匕首,刺痛他的太阳穴。
“帮我订份早餐。”郑意万扯了扯皱巴巴的领带,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正常些,“对了,帮我查一下导师最后参与的项目资料。”
小陈推了推眼镜,露出疑惑的表情:“您不是说导师的研究方向是基础数学理论吗?”
郑意万的喉结动了动,没有回答。事实上,他在U盘里还发现了一份标注着“绝密”的文档,文档标题只有三个符号:π≈?那个约等号像一道血色的伤疤,割裂了他对数学纯粹的认知。
手机突然震动,是条匿名短信:“继续查,你会害死所有人。”郑意万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屏幕的冷光映出他苍白的脸。窗外,晨雾不知何时笼罩了整个校园,远处钟楼的轮廓若隐若现,宛如漂浮在数字海洋中的一座孤岛。
他深吸一口气,再次打开电脑。光标在圆周率数字末尾闪烁,仿佛在无声地催促。这次,他决定不再复制粘贴,而是亲手输入下一个数字——就像在黑暗中点燃一根火柴,明知可能照亮未知的危险,却无法停下探寻真相的脚步。
郑意万的指尖悬在键盘上方,冷汗顺着腕骨滑进袖口。实验室的空调发出细微的嗡鸣,在寂静中被无限放大,仿佛是某个巨大机械的齿轮在缓慢转动。他盯着屏幕上的圆周率数字,突然注意到倒数第七位数字“7”的边角,似乎比其他数字多出一道极细的刻痕,像是人为添加的标记。
就在他凑近屏幕想要仔细查看时,实验室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郑意万猛地回头,却只看到半开的门缝里飘进一片枯黄的银杏叶。他起身走向门口,走廊里空无一人,只有安全出口的绿色指示灯在黑暗中明明灭灭。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他突然意识到,从刚才收到匿名短信开始,整栋实验楼似乎安静得有些反常——连平时总在管道里乱窜的老鼠都没了动静。
回到桌前,郑意万发现笔记本电脑的屏保不知何时自动切换成了一张诡异的图片:深色背景上,无数小数点排列成螺旋状,最中心的圆点闪烁着猩红的光,像一只警惕的眼睛。他正要关闭图片,电脑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声,屏幕上的圆周率数字开始疯狂跳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断延伸,直到充满整个屏幕。
“这不可能……”郑意万的声音在发抖。他的研究方向是数论,深知圆周率虽然无限不循环,但正常情况下绝不会自行变化。更诡异的是,跳动的数字中偶尔会夹杂着几个鲜红的字符,拼凑起来竟是“别相信眼睛”。
突然,实验室的窗户被狂风撞开,窗帘剧烈翻飞。郑意万下意识去关窗,余光瞥见楼下的草坪上闪过一道黑影。那影子细长扭曲,在路灯下拖出蛇形的轮廓。他心头一紧,转身想要拿手机报警,却发现放在桌上的手机不翼而飞。
“郑老师?”小陈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几分颤抖。郑意万猛地回头,只见小陈站在门口,脸色惨白如纸,手里还攥着未拆封的早餐袋,“楼管说整栋楼的监控都……都拍到了奇怪的东西。”
话音未落,走廊里传来玻璃碎裂的声响。紧接着,一声凄厉的尖叫刺破寂静。郑意万冲出门,正看见隔壁实验室的王教授瘫坐在地,眼神惊恐地指着墙角。顺着他颤抖的手指望去,一条通体漆黑的蛇正吐着信子,缓缓游向安全通道。那蛇的鳞片泛着金属般的冷光,头顶竟有一块类似数字“π”的斑纹。
郑意万的太阳穴突突直跳,脑海中突然闪过导师遗像上那个神秘的微笑。当他再回头时,蛇已经消失在拐角处,只留下一串湿漉漉的痕迹,蜿蜒成一道诡异的小数点。
郑意万盯着地面上那串逐渐干涸的痕迹,喉咙发紧。痕迹的走向宛如一道扭曲的数学符号,在瓷砖地面上延伸至消防通道的铁门。小陈不知何时已经躲到他身后,声音带着哭腔:“郑老师,那、那蛇的眼睛……好像在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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