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丹西南重镇,耶律阿保机行营
耶律阿保机,这位年轻却已显露出枭雄气质的契丹王子,正把玩着手中一枚温润的玉佩——那是顾远派心腹秘密送来的信物,代表着羽陵部与古日连部残余力量的支持承诺。同时,他也收到了顾远详细的计划:请求他在云州通往苗疆的必经之路设伏,重创拜火教的援军!
“顾远……有意思。”耶律阿保机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眼神锐利如鹰,“借我之手,除掉拜火教精锐,消耗张三金的实力,还能让张三金相信苗疆危局为真,坐实李克用与我‘勾结’的假象……一石数鸟,好算计!”
他身边的心腹谋士低声道:“王子,顾远此人心机深沉,不可不防。他此举,明显是要借势脱离拜火教,甚至……可能想左右逢源。”
“防?当然要防。”耶律阿保机轻笑,“但他现在有求于我,更有把柄在我手中(他暗中勾结我,对抗耶律涅里和张三金)。而且,他开出的价码……很诱人。”他指的是顾远承诺的羽陵、古日连两部在关键时刻的支持,以及未来在中原的利益划分。
“张三金这条老狐狸,恐怕也收到了风声。”谋士提醒。
“无妨。”耶律阿保机眼中闪烁着精明的光芒,“张三金现在骑虎难下。他手下大长老古力森连擅自行动被伏击,坐实了苗疆危局。他若再不救,顾远真死了,《万蛊真经》丢了,他在苗疆的根基就完了,在教内威信也扫地。他更怕古力森连这头疯熊彻底失控反噬!他需要稳住局面,甚至……需要一个新的盟友来制衡耶律洪和我父汗(耶律涅里)可能的猜忌。”
他站起身,走到地图前,手指点向云州:“传令!按顾远计划,在鹰愁涧设伏!给我狠狠地打古力森连!但要留他一命,让他带着残兵败将,把‘耶律阿保机伏击’的消息,哭喊着带回给张三金!”
“同时,”耶律阿保机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以我的名义,给张三金送一封密信!措辞要……暧昧而真诚。”
数日后,耶律阿保机秘密抵达云州。他没有大张旗鼓,只带了最核心的几名护卫。在一处不起眼的驿馆密室内,他见到了乔装前来的张三金。
气氛凝重而微妙。张三金如同枯木,气息阴冷;耶律阿保机则气度沉稳,眼神锐利,带着年轻人特有的锐气和深藏的野心。
“大国师,别来无恙。”耶律阿保机率先开口,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尊重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疏离。
“王子殿下好手段。”张三金的声音干涩沙哑,听不出情绪,“鹰愁涧一战,打得漂亮。”
“情势所迫,不得已而为之。”耶律阿保机坦然道,“你手下古力长老救侄心切,冲撞了王庭兵马,小王也只是自卫。况且……”他话锋一转,目光直视张三金,“左使大人应当明白,真正想动苗疆,想动顾远和《万蛊真经》的,恐怕另有其人吧?李克用?还是……我那位好大哥耶律洪?”
张三金眼皮微抬,幽深的目光如同毒蛇般锁定了耶律阿保机:“王子殿下此言何意?”
“明人不说暗话。”耶律阿保机身体微微前倾,压低声音,“父汗(耶律涅里)年迈,猜忌日深。大哥(耶律洪)仗着嫡长,咄咄逼人,现已经称汗!大部分贵族全支持他。我耶律阿保机,空有抱负,却处处受制!张大国师扶持圣教,也需要在契丹王庭有稳固的盟友,而非一个……可能随时翻脸的‘大汗’!”
他图穷匕见:“顾远信中所述,虽有夸大,但苗疆危局,拜火教根基受创,却是事实。张教主需要力量稳住西南,更需要……在王庭有新的声音支持圣教!而我……需要圣教的力量,需要你的帮助,来增强实力,对抗大哥,问鼎汗位!”
张三金心中冷笑,果然!这小子野心勃勃!他想利用拜火教的力量夺位!但……这未尝不是一步好棋!耶律阿保机年轻锐气,比老谋深算的耶律涅里和根基深厚的耶律洪更好控制!扶持他上位,拜火教在契丹的地位将更加稳固!甚至……可以借助他的力量,彻底掌控苗疆,挖掘出他一直怀疑的顾远的真正秘密!
“王子殿下快人快语。”张三金缓缓开口,声音依旧冰冷,却少了几分戒备,“圣教愿助王子一臂之力。苗疆之事,本座会亲自处理。顾远……只要他忠心献上《万蛊真经》和秘法,本座可保他无恙,且一定让他继续为王子效力,掌控苗疆。至于古力森连……”他眼中闪过一丝寒光,“莽夫误事,当严加管束。”
“成交!”耶律阿保机伸出手,“待我登临汗位,圣教即为契丹国教!苗疆,便是张大教主的后花园!至于顾远……”他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他的‘功臣’,自然要好生安抚。”
两只手,一只枯槁如鬼爪,一只年轻而有力,在幽暗的密室里,重重一握。一场基于互相利用、各怀鬼胎的肮脏交易,就此达成。张三金自以为找到了新的棋子,稳住了局面;耶律阿保机则成功将拜火教这股强大的外力绑上了自己的战车。两人都默契地没有点破顾远可能的二心,因为此刻,顾远——他们二人都认为自己最大的内奸筹码,才是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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