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乾清靠在了床边,摇了摇头道:“我是在找这个。”
说完,他摊开了一只握紧的手,这只手还没有来得及被清理,血液干涸在上面凝成褐色。他的手心中除了沿着掌纹的缝隙凝固的血块,还有一只指甲盖大小的黑色虫子。
白尘是真的没注意过西乾清的这只手,白尘当时只顾着赶紧把他的手拽出来,然后摁住那块流血不停的部位,剩下的就是兵荒马乱的请御医,清创缝合等等,简直要给他忙昏了头。
白尘犹豫了一下,道:“这不会是那只同生蛊吧?”
西乾清将它递给了白尘,声音很轻的答:“对,它死了。活虫离体一刻钟会死,但它还在我体内时就已经死了。”
白尘接过同生蛊的手颤抖了一下,却没有将西乾清的未尽之语说出。
“还找吗?”白尘盯着那只黑色的虫子,轻声问道。
西乾清碰了碰自己被缝合的伤口处,像是在这一刻才感觉到了疼痛。他皱了皱眉,看向白尘回答道:“找。”
白尘点了点头。
这时,屋门突然被推开,武乔年走了进来,行礼道:“主子,有个发现。”
白尘看了一眼西乾清,站在一旁替他回道:“说。”
“属下按照宫门记录,先查了二爷出事前三天出入的宫人,排除一番后有三人的行为有些诡异。其中嫌疑最大的,是永安公主宫里的女官杨秀。她在二爷出事前告假离宫,二爷未归那夜回来,她告假的事由是照顾她重病的侄女,但属下去查过了,根本就没有这么一个人。”
“没有这个人?”白尘皱眉问道:“仔细查过了吗?”
武乔年确定道:“查过了,确实是如此。内务府造册上只记录了杨秀有一早逝兄长,再也没有其他的记录了。”
西乾清也皱了皱眉:“什么意思?这个侄女是她凭空编造出来的?”
武乔年点头道:“或许是,属下们查到杨秀在京中还有个私宅,她告假应该就是去了那里,正准备今夜去探一探。”
西乾清翻身下榻道:“现在就去。”
武乔年抱拳应道:“是。”
站起身来的西乾清却被白尘抬手挡住了,白尘与他对视道:“主子,您不能去。”
西乾清没吭声,静静地与白尘僵持着。
武乔年看着对峙的二人,尴尬地站在后面,开始没话找话:“那个……额,刚刚还没来得及问,主子您这伤是怎么弄的啊?白统领您关心主子的态度也别这么……额,您二位……”
白尘嗤笑一声:“呵,你问问你主子是怎么伤的。”
武乔年咬了咬腮帮子,没敢问。眼见着白尘这边态度坚决,他只能转而劝起了西乾清:“那个,主子您这伤看着还挺严重的,要不就先别去了?让白统领,或者是属下亲自带人去就是了……”
白尘摇头冷笑:“我也不去,你主子现在需要人寸步不离。一着不慎,你可能就只能见到他的尸体了。”
西乾清看了眼白尘挡在他身前的手,开口问道:“你是想和本王过两招?”
“不不不!”白尘还没等开口,武乔年急忙插了过来推开白尘:“白统领不是那个意思,主要他还是担心您的身体,毕竟这伤看起来还挺吓人的哈。”
过两招什么过两招啊,他们守夜营的人,哪个不是西乾清摁着捶出来的,干什么要自找苦吃跟西乾清对着干啊?更何况,武乔年自己的顶头上司被大主子捶的这种场面,是他能看的吗?脑袋还要不要了。
西乾清与白尘隔着武乔年幽幽对望,他扯过一旁挂着的衣服,给自己披上后道:“走。”
白尘又要抬手阻拦,却被武乔年眼疾手快地先摁住了。武乔年拽着他后退一步,给西乾清让出了道:“好的主子您请,就别骑马了吧,属下给您安排马车。”
西乾清点了点头,率先出门了。
直到西乾清的身影完全消失在了门外,武乔年才转过身来面对白尘:“老大,你干嘛啊?你那是对主子什么态度?”
白尘叹了口气,捏着眉心问他道:“主子有些不正常,你感觉不出来吗?”
武乔年皱了皱眉,慎重地点了点头:“你说这个,我确实也发现了。他刚回来那天,让我把他骑着那匹马剁烂了送去陛下和太子那,还说是什么神肉还是仙肉的,真的假的?”
白尘:“……”
武乔年又道:“然后主子他夜闯了永安公主的紫宸宫,还要去望女江夜泳,这是主子能干出来的事?”
“夜泳?呵。”白尘只觉得胸中那股子郁气上不来也下不去,堵得他难受:“西乾清他不是去夜泳,他是去投河自尽!亏我去得快,才把他扯上了岸。”
“投……投河自什么?”武乔年瞪大了眼。
白尘在自己的胸膛处点了一下,继续道:“你以为他这是怎么了?我进马车的时候,正看见他自己的手插在这掏东西!人都昏过去了,手还没拿出来!”
武乔年的嘴张了张,愣是没说出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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