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君璃拼命挣扎。
“干什么!滚开!”
尹清舒怒吼一声将那些人推开,拉着君璃离开了这里,黎韵在后面拦住了人群。
“黎将军!黎将军!那个姑娘可以救我们啊!”
“黎将军,你就让我喝一小口,我快不行了!就一小口!”
拥挤的人群如沸鼎中的蚂蚁,那些本该虚弱到无法起身的躯体,此刻竟爆发出惊人的蛮力,眼里都残存着对生的渴望。
他们用仅剩的力气推搡、撕扯,喉咙里发出濒死野兽般的呜咽。
黎韵开口道,“各位,听我说,医痴正在破译古籍,她一定可以救活你们的。”
“不可能,那两个废物医师救不了我们,你没看到每天都在死人吗?现在既然有了可以救我们的办法,黎将军为什么不同意?”
“对啊,你不是仁君吗?我们大家都拥护你啊!”
黎韵向身后的下属挥了一下手,“严加看管!一定不要让他们出去!”
“是!”
眼看着守卫推来栅栏,人群突然爆发出尖利的嘶吼,有个骨瘦如柴的汉子扒着木桩嘶吼道,“仁君?狗屁仁君!你眼睁睁看着我们烂成白骨,还不如那些吃人的恶鬼!”
他用干枯的手指着黎韵,脖子上青筋暴起,“那姑娘的血能救人,你只要把她交出来!我们还是一样拥护你!”
“交出来!交出来!”
恶鬼般的声浪在枫树林回荡,此起彼伏的呐喊中,人群突然如潮水般向前涌动,朽木搭建的栅栏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连自己的子民都不救,算什么狗屁君王!”
更有人抄起石块砸在士兵身上,“老子为你卖命的时候,你说什么保家卫国!现在不过要个女人的血,你就装清高?”
“你为了一个女人不顾我们的死活?那女人是你什么人?”
“听说那女人夜夜都在她床上扭腰承欢!”嘶哑的笑声中混着咳血声,“我们的骨头都快烂成泥了,她们却在帐中颠鸾倒凤!两位贵人真是好兴致呀!”
“黎韵,你就是个披着人皮的畜生!你搂着那祸国殃民的狐狸精寻欢作乐时,可还记得我们这些子民?她的血金贵,我们的命就该喂野狗?她流的是胭脂泪,我们淌的可是心头血!”
“让她出来!让那个小贱人用血抵债!凭什么她能干干净净做人,我们就得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
“她就是灾星!”有老者突然将拐杖狠狠戳向士兵,“自从她来了,瘟疫就跟着来了!分明是她克死了我们!”
“对!灾星!灾星!”
“今天不交出人,我们就把你也啃成骨头!反正横竖都是一死!”
此起彼伏不堪入耳的咒骂声里,那个走到十米开外的人停住了脚步。
骂她和君璃‘颠鸾倒凤’‘寻欢作乐’她还没觉得什么,因为她心里确实那样想过。
可骂君璃‘狐狸精’‘小贱人’‘灾星’她一刻都忍不了。
黎韵眼中怒火翻涌,凤目扫过一张张扭曲的面孔时,嘴角勾起的弧度比刀刃更冷。
她猛的飞身过来,一脚踹向栅栏,玄色披风在风中猎猎翻卷。
“你们也配提‘卖命’?老娘从边关打到都城,麾下将士战死沙场无数,连尸首都喂了野狼!你们为了一口活气,竟要生啖无辜者的血肉!”
她的声音裹挟着怒意炸开,惊得栖息在枫树上的乌鸦纷纷振翅,“用别人的血苟活,也配称人?你们烂掉的何止血肉,连心肝都泡在粪坑里发臭!”
“真是好一张张颠倒黑白的烂嘴!楚熙当初逆行倒施,昏庸无道,你们跪舔他靴底喊‘千岁安康’,如今他私通魔族散播白骨瘟,你们却畏畏缩缩!”
“你们以为自己是子民?不过是被瘟疫吓破胆的鼠辈!我们都在想办法救你,那位姑娘为了杀楚熙而受伤,你们连站起来抗争的勇气都没有,只会像狗一样趴在地上乞食!”
人群突然陷入诡异的寂静,唯有黎韵的声音掷地有声。
“你们骂璃儿是灾星?真正的灾星难道不是你们曾经拥护的圣上?”
“是他让你们变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你们倒像条忠心的狗摇尾乞怜!现在见着救命的人,却露出獠牙撕咬她的喉咙?”
她突然揪住那个嘶吼最凶的汉子衣领,“你说那姑娘的命该拿来换你的命?好啊,那我现在就用你的心肝去喂野狗!反正你这副烂透的躯壳,留着也不过是给白骨瘟当养料!”
她将那人一掌推在地上,“看看你们的嘴脸!平日里高呼效忠,危难时就撕咬好人?再敢辱她半句,我便把你们的舌头全都割下来!”
“你们谁还想试试本君的怒火,尽管放马过来!”
帐中
君璃仍然惊魂未定,尹清舒紧紧抱住她,眉宇间愁云密布。
——璃儿一向心善,若她真的拿自己的血去救人该怎么办?
“阿舒,为什么是我?”君璃眼眶泛红。
“人各有命,这不关你的事!你不要瞎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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