骸骨巨碑光滑如镜的碑面上,“饲魔者…林晚…葬此…” 七个由凝固血怨铸成的铭文,如同七根烧红的铁钎,狠狠扎入混沌光卵中融合的意识!
“呃啊——!”
光卵内,即将完成融合的双魂(血衣林晚的决绝与现世林晚的坚韧)发出无声的尖啸!那铭文并非简单的文字,而是携带着归墟最本源的镇封意志!每一个笔画都如同沉重的枷锁,缠绕在融合中的灵魂核心,要将“林晚”这个概念本身,连同她两世的因果、抗争与存在,彻底钉死在这座正在成型的骸骨巨碑之上!
光卵表面激烈流转的暗金“玄”字真文与琉璃凰纹瞬间黯淡!代表血衣林晚的赤金光流剧烈挣扎,试图焚烧铭文枷锁,劫焰触及碑文却如同泥牛入海,反被那血怨文字吸收,转化为巨碑底座延伸出的又一条骸骨锁链!代表现世林晚的湛蓝星核则被冰冷的镇封之力冻结,因果丝线寸寸断裂!
“不!这碑文…在吞噬‘我’!” 融合中的核心意识在枷锁碾压下发出濒临破碎的呐喊。属于沉塘的冰冷窒息、晶化躯体的辐射灼痛、寂灭之门的绝望…所有被跨越的劫难痛苦,在碑文镇封下被百倍放大,成为压垮灵魂的最后一根稻草!
“滋…咔…”
白焰青铜树苗顶端,那枚裂开的奇异果实内,流淌着白焰与灰烬的眼睑已完全睁开!
露出的并非人类瞳孔,而是一片旋转的、由最纯粹的白焰与最死寂的灰烬构成的涡旋星云!星云中心,一点深邃的黑暗如同归墟的缩影。白焰灰烬之瞳“看”向下方——
目光首先落在那座正吞噬林晚存在、拔地而起的骸骨巨碑上。巨碑因铭文吸收光卵劫焰而加速凝实,苍白骸骨碑体缠绕的亿万锁链哗啦作响,如同饥饿的群蛇。
瞳光毫无波动,漠然移开。
视线扫过悬浮在树苗旁、流淌文明墓碑纹的白釉骨鞘。鞘口白瓷核珠微微闪烁,内里凝固的毁灭景象(碳化人雕、玻璃雨、毒云)似乎在这目光下轻轻颤抖。
最终,目光定格在树苗下方,那枚被骸骨巨碑锁链缠绕、光芒急剧黯淡的混沌光卵上。
当白焰灰烬之瞳聚焦光卵的瞬间——
“嗡!”
一道无形的涟漪自瞳心扩散!没有能量冲击,没有精神压迫,只有一种冰冷的、洞穿一切虚妄的本质洞察!
光卵内,正被碑文枷锁碾碎的双魂融合进程,在这目光下如同被解刨的标本,纤毫毕现:
\- 血衣林晚的决绝中,深藏着对侯府、对庶妹林妙、对命运不公的滔天怨恨,这怨恨如毒火,是她力量的源泉,亦是焚名血瀑失控的引信;
\- 现世林晚的坚韧下,是对现代家人的牵挂、对“鉴宝师”身份的认同、以及潜意识里对“重生复仇”宿命的质疑与疲惫;
\- 而连接两者的核心,是那枚被玄尸骨髓点亮的凰纹胎印,是谢云澜的无垢魂星守护,更是…对“自由”与“存在”本身最原始的渴望!
这渴望,在骸骨巨碑“饲魔者林晚葬此”的铭文镇压下,如同风中残烛!
洞察的涟漪拂过光卵,并未带来救赎,反而如同冰冷的解剖刀,将林晚灵魂最深处的矛盾与弱点彻底暴露在归墟的冰冷法则之下!
“原…来…如…此…”
白袍骸骨沙哑的意念首次带上了然。祂空洞的眼窝“看”向那枚白焰灰烬之瞳,又转向正被巨碑吞噬的光卵。
“饲…魔…之…名…非…枷…锁…”
“而…是…尔…等…自…缚…之…茧…”
祂的骨指,不再指向光卵,而是凌空一点那柄悬浮在树苗旁、流淌着文明墓碑纹的白釉骨鞘!
“鞘…非…容…器…”
“碑…文…即…答…案…”
骨鞘应声剧震!鞘身那些由绝望时空碎片拓印的文明墓碑纹骤然剥离!东京湾的碳化人雕、富士山的玻璃雨、太平洋的毒云…无数凝固的毁灭景象化作亿万道哀嚎的流光,不再扎入归墟大地铸造巨碑基座,而是如同受到指引,疯狂涌向骸骨巨碑光滑如镜的碑面——那行由血怨铸就的“饲魔者林晚葬此”铭文!
“轰隆隆——!”
流光洪流狠狠撞上铭文!没有爆炸,只有极致的湮灭与覆盖!血怨铭文在文明毁灭洪流的冲击下剧烈闪烁、扭曲!构成铭文的每一滴血、每一缕怨念,都在与同源(皆因魔劫而毁灭)但更庞大、更绝望的文明墓碑纹激烈对抗、吞噬、融合!
骸骨巨碑的凝实进程被强行打断!缠绕碑体的亿万骸骨锁链哗啦乱响,如同失去目标的毒蛇!而碑面那行铭文,在文明墓碑纹的覆盖冲刷下,形态开始扭曲、模糊,仿佛随时会被改写!
“不!我的镇封!” 一个混合了李清河数据尖啸与巨碑意志的怒吼在碑体内部炸响!巨碑底座猛地喷涌出粘稠的污血,污血中伸出无数只由骸骨与锁链熔铸的碑文触手,狠狠抓向那些覆盖冲刷的文明墓碑纹流,试图将其撕碎、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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