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十七分,国家科学院第七实验室的恒温系统发出细微的嗡鸣。林宇指尖悬停在六代机引擎三维建模界面上方,纳米蜂巢结构在全息投影中泛着幽蓝光泽,每一个六边形晶格都精准到原子层级。他能清晰看见虚拟光标在钪合金基质上划出的轨迹,就像看见高三那年夏夜苏清影发梢沾着的萤火虫光——那是他刻意封存在海马体深处的记忆,此刻却不合时宜地浮现在视神经末梢。
"结构应力分析完成,建议进行量子纠缠模块接驳测试。"陈老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来,带着老派科学家特有的严谨顿挫。林宇点点头,没注意到自己瞳孔周围正在蔓延的血丝——那不是熬夜的疲惫,而是神经接口过载的初期征兆。当他的食指终于触碰到全息投影的瞬间,整个实验室的灯光骤然熄灭,只有建模界面爆发出刺目的血红色数据流。
"警告:神经接口负载超过临界值73%,大脑前额叶出现异常放电。"系统机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失真,像被砂纸打磨过的金属摩擦声。林宇看见视网膜上的纳米蜂巢结构正在自我坍缩,原本规则的六边形晶格扭曲成螺旋状,如同被无形大手攥紧的蜂巢。更恐怖的是,建模界面渗出的红色数据流竟在空气中凝结成液态,沿着他的指尖一路爬升至手肘,形成诡异的血管纹路。
"陈老!系统...系统失控了!"他想大喊,却发现喉咙里只能发出破风箱般的嗬嗬声。后脑撞上金属实验柜的剧痛让他眼前发黑,在意识即将涣散的刹那,五岁那年的记忆碎片以量子纠缠态炸裂开来——母亲坐在缝纫机前,银针刺穿碎花布时反射的阳光,恰好与此刻视网膜上的血红色数据流形成共振。他清晰地看见针尖滴落的不是线油,而是某种粘稠的蓝色液体,在布料上晕染出与克雷尔战舰能量光炮相同的纹路。
"林宇!林宇!能听到吗?"陈老的声音突然变得遥远,像隔着数光年的星际通讯。林宇挣扎着抬头,看见实验室的防爆玻璃外站着三个穿白大褂的人,他们的胸前口袋里插着瑞士银行的金属钢笔——那是赵天雷父亲常戴的款式。其中一人正用激光笔照射通风管道,红点在检修口内侧划出诡异的圆周,而系统面板突然弹出的热源扫描图显示,那里的温度正以每秒2.7摄氏度的速度攀升。
"检测到未知能量体侵入神经突触,正在启动应急隔离程序。"系统音突然变得冰冷,林宇感觉大脑皮层像被无数根细针穿刺,那些封存在记忆深处的画面不受控制地涌出:高三模拟考时赵天雷嘴角的冷笑,苏清影递来的薄荷糖包装纸上的折痕,甚至是母亲缝补玩偶时哼的摇篮曲旋律——此刻都化作二进制代码,在他的视觉神经里疯狂滚动。
"等等!别隔离!"林宇猛地伸手去按控制台,却看见自己的手掌穿过了全息投影。建模界面里的纳米蜂巢结构正在发生不可思议的嬗变,六边形晶格逐渐组合成三星堆青铜神树的形状,每片叶子都闪烁着与瑞士银行螺丝钉相同的金属光泽。系统突然调出1943年费城实验的绝密档案,他看见屏幕上的驱逐舰在蓝光中分解时,舰体钢板浮现的纹路竟与自己手背上正在蔓延的血管图案完全一致。
"前额叶异常放电增强至89%,检测到时间悖论信号。"机械音里夹杂着类似摩尔斯电码的滴答声,林宇惊恐地发现实验室的时钟指针正在逆时针飞转,而通风管道的检修口突然渗出粘稠液体,在地板上形成与火星瘟疫患者皮肤相同的金属纹路。他想起昨天张院士摔碎的老花镜,镜片镀膜上那个微小的瑞士银行标志,此刻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金属柜表面复制扩张。
"必须切断神经连接!"陈老的吼声带着前所未有的恐慌。林宇却在此时看见系统面板角落弹出的隐藏窗口,里面是赵天雷在狱中的面部扫描图,其瞳孔里闪烁的红光与"鸿蒙"AI核心的量子纠缠态如出一辙。当他试图解析这个窗口时,整个实验室突然响起刺耳的警报,不是系统过载的蜂鸣,而是某种昆虫振翅的高频噪音——与"龙骧"号在白垩纪接收到的摩尔斯电码频率完全一致。
" synaptic overload... initiating protocol omega." 一个陌生的英文女声突然覆盖了系统音,林宇的视网膜上浮现出从未见过的星图,每颗恒星都标注着赵天雷家族企业的海外账户坐标。他的左手腕突然灼痛,低头看见皮肤下浮现出1943年的日历纹路,7月22日那一天被血色圆圈标记,而这正是费城实验的日期。更诡异的是,通风管道渗出的液体此刻已长成完整的青铜神树模型,每根枝丫都指向实验室里隐藏的反导系统节点。
"陈老...看看通风口..."林宇的声音颤抖着,手指指向那棵金属神树。就在这时,系统突然弹出一个加密视频,画面里是王博士在拉普捷夫海考察时的最后影像,他正在冰层上绘制曲率引擎的能量回路,而冰缝里渗出的黑色液体与瑞士银行螺丝钉的金属成分完全相同。视频的最后一帧,王博士的瞳孔里映出一个熟悉的标志——赵天雷家族企业的商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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