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马贼的眼睛,与我在镜中看见的萧凡眼睛一模一样。
铜铃再次响起时,我已经冲出门外。
月光将沙丘镀成银白色,远处有道黑影立在丘顶,斗笠边缘的红沙在风中簌簌掉落——红沙里混着细小的玉简碎屑,与萧战天墓中的玉简材质相同。
他转身时,青铜面具上的锈迹又掉了几块,露出左颊刀疤——那道疤从耳际斜贯到下颌,与我在镜中见过的、自己右颊的旧伤,恰好拼成个完整的残月,且刀疤的凝血方向,与我旧疤的受伤角度形成攻击与防御的轨迹。
“萧云舟,别来无恙。”他的声音像从枯井里汲上来的水,“当年你灭我萧家满门时,可曾想过有今日?”
我浑身发抖,火铳差点掉在地上。灭门?萧家?我想开口否认,却看见他抬手拔刀,青铜刀刃在月光下划出的弧线——竟与我右臂旧疤的轨迹完全重合,且刀刃上的血槽形状,与我后腰毒伤的溃烂轮廓一致。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燃烧的府邸,满地尸首,一个穿着金丝云纹锦袍的男人握着剑,剑尖滴着血,他转身时,我在他眼底看见自己的倒影——原来那个男人,竟与我长得一模一样,且他腰间挂着的,正是萧凡此刻的断月刀。
“你胡说!”我嘶吼着扣动扳机,却听见“咔嗒”空响。
火铳里根本没有子弹,只有半截断筷塞在枪管里——筷头刻着“临渊”二字,与掌柜左腕刺青呼应。
刀客忽然笑了,笑声里带着悲凉:“萧家断月刀,传男不传女,传嫡不传庶,你以为你为什么会这招‘烛影摇红’?”——他说的招式,正是我每日清晨在柴房偷练的动作,而招式的呼吸节奏,与老厨子哼的调子完全一致。
他挥刀劈来,刀刃带起的风割得我脸颊生疼。
我本能地侧身避过,后腰旧伤却突然剧痛——疼感从腰椎蔓延至心脉,与三年前中剑时的毒发轨迹相同。
恍惚间,我看见三年前救我的男人摘下面具,露出与刀客相似的面容——他右耳后有颗朱砂痣,与萧清如的痣位置相同,他说:“云舟,带着小公子走,记住,你才是——”
话音未落,沙丘下突然传来驼铃声。
刀客的刀凝在我咽喉三寸处,他面具裂缝里的目光突然颤抖:“你闻见了吗?”
我吸气时,闻到风中飘来若有若无的檀香——正是三年前马贼身上的味道,也是此刻掌柜尸身上的味道,更是老厨子藏在灶台香灰的味道。
刀客猛地收刀,转身时斗笠掉落。
月光照亮他的侧脸,我惊呼出声——他左耳垂上有颗朱砂痣,与我镜中所见的、自己右耳的痣,恰好长在对称的位置,且痣的形状与萧战天书房“忠”字印章的边角一致。
他弯腰捡起斗笠,声音轻得像大漠的风:“三日后,废堡见。如果不想知道真相,你可以逃。”
他踏沙而去,驼队脚印在身后慢慢被风沙掩埋——脚印的深度与间距,构成萧家“北斗行军阵”的方位。
我低头看着手中的火铳,枪管上“镇北”二字被月光照得发亮——“镇北”二字的笔锋,与萧战天遗诏的“北”字转折相同。
忽然想起掌柜的曾说,这火铳是从一个姓萧的将军墓里捡的,墓里除了骸骨,还有半块刻着“云舟”的令牌——那令牌的材质,与我棉袄袖口的残玉相同。
更夫敲过四更时,我回到驿站。
伙计们已经将掌柜的尸首抬走,地上的血迹被沙子盖住,只留下个不规则的暗印——暗印的形状,与萧家祖坟的地形图轮廓吻合。
我摸向柜台暗格,想再看看那把火铳,却摸到个硬物——是块碎玉,与我棉袄袖口的半块严丝合缝,拼成个完整的“萧”字——玉的内侧刻着“砚冰”二字,与萧凡的“萧凡”纽扣组成“冰凡”,正是萧战天给双生儿的命名。
窗外传来夜枭的怪笑,我忽然想起,三年前那个雪夜,马贼临死前画的半朵残月——如今在我旧疤里,已经长成了完整的族徽,而族徽的中心,正是萧战天的“忠”字印记。
而刀客临走时,留在沙地上的脚印里,沉着枚青铜纽扣——纽扣上的云雷纹,与我昨夜在柴房看见的、从马贼尸身上掉落的纽扣,分毫不差,且纽扣内侧刻着“凡”字,与我的“冰”字残玉呼应。
喜欢浮生重启录请大家收藏:(www.20xs.org)浮生重启录20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