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残卷插入树根的那一刹那,我眼前猛地一黑,整个世界像是被谁按下了关灯键,伸手不见五指。
黑暗如浓稠的墨汁,将我紧紧包裹,触碰到的空气仿佛都带着冰冷与潮湿的质感。
耳边林青鸢那尖锐的惊呼声和青铜雨密集的敲击声瞬间都消失了,只剩下死一般的寂静,还有我自己越来越响的心跳声,咚咚咚,擂鼓似的,这心跳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仿佛要冲破胸膛。
“妈的,又来?”我心里刚骂出声,还没来得及感受这突如其来的黑暗会给我带来什么新“惊喜”,异变陡生!
周围突然响起一片“咔嚓咔嚓”的金属摩擦声,那声音尖锐刺耳,仿佛金属在相互撕扯,紧接着是沉重的物体跪地的声音,好似有巨大的石块砸落在地上。
黑暗中,我隐约感觉到无数道目光投向了我,冰冷,没有丝毫生气,却又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虔诚?
那目光仿佛实质一般,像冰碴子刺在我的皮肤上。
“谁在那儿装神弄鬼?”我握紧了柴刀,警惕地喊道。
柴刀的刀柄在我手中有些粗糙,却给了我一丝安全感。
虽然看不见,但直觉告诉我,那些之前还在追杀我们的青铜傀儡,现在正以一种诡异的姿态包围着我们。
“三百年了……”一道苍老无比,仿佛从地底幽冥传来的声音,突兀地在黑暗中响起,带着金属摩擦的质感,竟然是从其中一尊青铜傀儡的胸腔里发出来的,那声音像是生锈的齿轮在转动,“终于……终于等到刻痕持有者了。”
刻痕持有者?
说的是我?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那些该死的青铜纹路,它们此刻竟然没有发烫,反而透着一丝丝凉意,那凉意顺着皮肤渗透进来,让我不禁打了个寒颤。
“你他娘的是谁啊?少在这儿故弄玄虚!”老狗的声音紧跟着响起,带着他那一贯的暴躁,听他那边的动静,估计是把那根宝贝铁棍抡起来了。
铁棍挥动时,带起了一丝风声。
“吾乃青铜城,最后的守墓人。”那声音再次响起,依旧沙哑,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随着他的话音,其中一尊青铜傀儡的双眼猛地亮起了两点幽幽的青铜色光芒,像两盏鬼火,在黑暗中格外渗人。
那光芒散发着淡淡的寒意,照在脸上凉飕飕的。
光芒虽然不强,却也勉强照亮了它身前的一小片区域。
我看到那尊傀儡单膝跪地,姿态恭敬,如果忽略它那金属的外壳和空洞的眼神,倒真像个忠心耿耿的仆人。
守墓人?
我心里咯噔一下,难道这鬼地方还真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守墓人?守什么墓?这鬼地方除了这些破铜烂铁,还有啥值得守的?”
那青铜守墓人似乎没有理会我的嘲讽,它眼中光芒微微闪烁,紧接着,一幅模糊的画面在我们面前的空气中投影出来。
画面像是隔着一层毛玻璃,晃动不清,但依稀能看到一些古老的祭祀场面。
一群穿着奇异服饰的人,他们的衣服上绣着神秘的符文,在昏暗的光线下隐隐闪烁着微光,他们神情肃穆,动作缓慢而庄重,围绕着一个巨大的祭坛。
祭坛由巨大的石块堆砌而成,表面刻满了古老的纹路,散发着一种神秘的气息,祭坛中央,似乎……似乎是一颗跳动着的,散发着不祥黑气的“心脏”!
那黑气像一缕缕烟雾,带着刺鼻的气味,钻进我的鼻腔。
“此乃灾厄之种。”守墓人的声音适时响起,带着一丝悲凉,“当年,先辈祭司们为镇压此世间至邪之物,集全城之力,将其与一株通天树灵强行融合,希望能以树灵的生机净化其邪气。融合之后,铸成九枚青铜锁链,每一枚锁链上都刻下了独一无二的契痕,用以分散并禁锢灾厄之种的力量。”
我脑中灵光一闪,指着我那把宝贝柴刀上因为吸收青铜碎片而出现的裂痕,脱口而出:“所以,这些锁链本该分散在九个不同的分株地脉之中,对吧?但是,灾厄之种它不甘心,它自己想办法重组了这些锁链,想要挣脱封印!”
守墓人眼中青铜光芒闪了闪,似乎有些意外我的敏锐,它叹了口气:“你说的没错。它在漫长的岁月中,逐渐侵蚀了树灵,并利用树灵的力量,试图将分散的锁链碎片重新聚合。它最终的目的,是回到它最初的容器——青铜城中央的祭坛,彻底复苏。”
青铜城中央祭坛?听起来就不是什么好地方。
就在这时,一股令人心悸的邪恶气息突然从四面八方涌来,那气息带着腐臭的味道,像腐烂的尸体散发的气味,让人作呕!
“桀桀桀桀……真是感人的重逢啊,守墓人,还有……新的刻痕持有者。”一个尖细刺耳,如同夜枭般的笑声在林中回荡,那笑声像一把利刃,划破了寂静的夜空。
黑暗中,更多的青铜傀儡从地底钻了出来,它们眼中闪烁着猩红的光芒,与守墓人傀儡的青铜光截然不同,充满了暴戾和杀戮的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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