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六年,夏。南海,朱崖洲北港。
海风带着咸腥的热浪,吹拂着堡垒上猎猎作响的“交”字大旗。甘宁站在新筑的水泥望楼上,赤膊的上身油亮,眯着眼眺望海平线。高顺一身暗色皮甲,如同礁石般沉默地立于他身侧,目光扫视着堡垒外郁郁葱葱的山林。堡垒内,“火龙出水”的粗大铜管架设在射击孔后,黑色的猛火油散发着刺鼻的气味;拍竿战舰隐藏在港湾的礁石阴影中,如同蛰伏的巨兽;滩头密布削尖的木桩和陷坑,覆盖着伪装;密林深处,陷阵卫的强弩手如同融入环境的幽灵,箭头涂抹着华佗秘制的麻痹毒药。
“他娘的,江东崽子怎么还不来?老子等得鸟都歇了!”甘宁不耐烦地啐了一口。
“快了。”高顺声音低沉,如同铁石摩擦,“斥候快船回报,东南方向,有大队不明船只,正借岛链掩护,悄然逼近。看航速和队形,是江东水师精锐无疑。领头大船,悬挂‘吕’字旗号。”
甘宁眼中凶光爆射:“吕蒙?周瑜那小白脸的头号打手?好!够分量!老子今天就用他的脑袋,给孙权小儿当夜壶!”他猛地转身,对传令兵吼道:“传令各堡!‘客人’到了!都给老子打起精神!按计划,放他们上岸!等老子的号令!”
* * *
海面上,数十艘江东快船,在吕蒙的指挥下,如离弦之箭,借着晨雾的掩护,直扑朱崖北港!船上的江东水卒,皆着黑色水靠,脸上涂着油彩,手持短刃、钩索、火油罐,眼中闪烁着贪婪与凶戾。他们奉周瑜密令,扮作海寇,目标明确:焚毁堡垒,劫掠盐船,给不知天高地厚的交州人一个血淋淋的教训!
“冲上去!登陆!先登者,赏百金!盐船货物,任取!”吕蒙站在船头,年轻的面容带着与其年龄不符的狠厉,厉声喝道。他自负江东水战无双,更视这孤悬海外的据点如探囊取物!
江东快船轻易冲破了看似松懈的外围警戒,撞上滩头!数百名悍卒嚎叫着跳下船,涉过浅水,挥舞着兵刃,直扑那座在晨雾中若隐若现的堡垒!他们甚至看到了堡垒旁停泊的几艘“惊慌失措”、来不及开走的盐船(诱饵),眼中贪婪更盛!
就在江东前锋即将踏上坚实沙滩的刹那!
“呜——!”一声凄厉刺耳的号角,撕裂了晨雾!
堡垒之上,甘宁猛地挥下手臂,狂笑如雷:“点火!给老子烧他娘的!”
轰!轰!轰!
堡垒的射击孔和预设的地堡中,粗大的铜管骤然喷吐出长达数丈的赤红火龙!粘稠炽热的猛火油被强劲的气流(鼓风装置)猛烈喷射而出,瞬间覆盖了滩头最密集的登陆区域!
“啊——!”
“火!火啊!”
“救命!”
惨绝人寰的嚎叫瞬间爆发!被火龙正面喷中的江东士卒,瞬间化作人形火炬,在沙滩上疯狂翻滚挣扎,发出非人的惨叫!猛火油粘性极强,遇水不灭,反而漂浮燃烧!顷刻间,滩头化作一片火海!浓烟滚滚,焦臭弥漫!侥幸未被直接喷中的士卒,也被四处流淌、剧烈燃烧的猛火油逼得连连后退,阵型大乱!
“拍竿!放!”甘宁的第二道命令如同催命符!
隐藏在礁石后的交州拍竿快艇如同幽灵般冲出!改良后的拍竿,在杠杆滑车组驱动下,挥舞速度更快,力量更集中!
“轰!咔嚓!!”
数艘冲在最前的江东快船,被从天而降的千斤石锤狠狠砸中!船体如同纸糊般瞬间解体!木屑横飞,血肉四溅!落水的江东士卒,又被紧随而至的拍竿横扫,如同拍苍蝇般被砸入海中!
“稳住!不要乱!冲进堡垒!避开火油!”吕蒙目眦欲裂,声嘶力竭地吼叫,试图稳住阵脚。他从未见过如此恐怖的火器!更未见过如此迅捷致命的拍竿!
然而,噩梦才刚刚开始!
“陷阵!杀——!”高顺冰冷的声音如同死神的宣判,在密林中响起!
咻咻咻——!
无数涂抹着麻痹毒药的弩箭,如同致命的毒蜂,从两侧密林中攒射而出!精准地覆盖了混乱的江东军阵!毒箭见血封喉,中箭者瞬间浑身麻痹,瘫软倒地,随即被烈火吞噬或被冲上来的陷阵卫刀斧手无情斩杀!
“有埋伏!撤!快撤!”吕蒙肝胆俱裂!他终于明白,自己一脚踏入了精心布置的死亡陷阱!什么松懈的防御,惊慌的盐船,全是诱饵!
撤退的号角凄厉响起。残存的江东水卒如同惊弓之鸟,丢盔弃甲,争先恐后地涌向搁浅的快船,试图逃离这片炼狱。然而,甘宁岂会让他们如愿?
“想跑?问过你甘爷爷没有?!镇海营!出击!一个不留!”甘宁亲自跳上旗舰,率领埋伏已久的拍竿斗舰主力,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鲨鱼群,从港湾深处猛扑出来,截断了江东军的退路!
拍竿挥舞,如同死神的镰刀!火箭如雨,点燃了江东残存的船只!海面上,一场残酷的屠杀展开!江东水师引以为傲的接舷战,在交州恐怖的拍竿和猛火油面前,脆弱得不堪一击!吕蒙在亲兵拼死护卫下,仅以身免,乘坐一艘小船狼狈逃窜,其座舰被甘宁一记拍竿拦腰砸断,沉入海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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