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面人的声音像淬了冰的锥子,刺破石室里的潮湿空气。叶凡耳尖微动,后颈的寒毛根根竖起——这道声音与方才石壁闭合前那句“九霄环佩,是你的,也是我的”如出一辙。
他余光瞥见秦挽霜指尖已扣住腰间软剑的珊瑚剑穗,李将军的玄铁刀在掌心转了个花,刀身映出三人紧绷的面容。“霜儿,退到石笋后面。”叶凡低喝,掌心按在腰间黑剑的鲨鱼皮剑鞘上。
前世被幽冥教围杀时,也是这样阴恻恻的调调,那群老东西就是用“交出上古神器”当借口,把他困在锁魂渊里喂了百年鬼修。他喉结滚动,内天地里的五寸空间突然泛起涟漪,天道之力顺着经脉往上涌,视网膜上的景物瞬间清晰十倍——铁面人脚边的青苔被黑雾腐蚀出焦痕,青铜面具裂缝里渗出的黑雾中,竟有极小的骷髅虚影在啃噬空气。
“交出九霄环佩。”铁面人重复,左手抬起时,袖口滑出半截锁链,链身上刻满暗红咒文。叶凡瞳孔微缩——那锁链的纹路,和前世锁魂渊底镇压他的“万鬼噬心链”分毫不差。
他忽然笑了,笑得寒冽:“前世你们用这招骗我自废修为,这世还想故技重施?”
话音未落,铁面人掌心黑雾凝结成三头鬼面犬,獠牙上滴着墨绿色毒涎,直扑叶凡面门。秦挽霜的软剑“铮”地出鞘,珊瑚珠撞出脆响:“小心毒!”她正要掠出,却被叶凡反手拽住手腕——他的掌心烫得惊人,指腹在她腕间的“太渊穴”轻轻一按,秦挽霜只觉浑身一滞,已被他推到石笋后。
“看好李将军。”叶凡的声音像浸在寒潭里,黑剑终于离鞘。青黑剑光掠过的瞬间,内天地里的天道之力如活物般钻入剑脊,前世问道境的“九曜破虚剑”剑意顺着剑尖迸发。三头鬼面犬的嘶吼戛然而止,被剑光斩成碎片的黑雾里,传出数声苍老的尖叫。
铁面人面具下的呼吸声突然粗重。他右手成爪,空中未散的黑雾竟凝成一面青铜镜,镜面映出叶凡的影子——那影子的眉心多了道暗红咒印,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往眼眶里钻。
“幻镜锁魂!”秦挽霜在石笋后低呼。她见过寒梅阁的老人用过类似邪术,中招者会被镜中影子抽走三魂七魄。叶凡的太阳穴突突直跳,前世被锁魂渊困时,也是这样眼前重影,耳边全是“交出神器”的哄诱。
他咬舌尖,血腥气在口腔炸开,内天地里的墨玉星图突然亮如白昼——星图流转的轨迹与镜中咒印的运行方向完全相反。“破。”他轻声说。黑剑斜指地面,内天地的天道之力如洪水般涌出,顺着剑刃在地面画出一道星光轨迹。镜中咒印触到那光轨,瞬间像被火烤的蜡,滋滋融化。
铁面人踉跄后退,青铜镜“砰”地炸裂,碎片扎进他手臂,渗出的血竟是漆黑的。“你...你不是锻体境!”铁面人声音发颤。叶凡抹去嘴角血迹,黑剑指向对方咽喉:“我是叶凡。”
这五个字像重锤砸在铁面人心口。他突然掉头冲向石壁裂缝,锁链拖地的声响比之前更急。李将军挥刀要追,被叶凡伸手拦住:“别中调虎离山。”他盯着铁面人消失的方向,内天地里的九曜剑嗡嗡作响,剑纹与墨玉星图重叠成箭头,直指裂缝深处。
秦挽霜从石笋后出来,软剑还未入鞘,剑尖微微发颤:“他方才用的...是幽冥教镇教邪术‘三阴锁魂手’。我母妃当年就是被这招...”她顿住,指尖用力掐住剑穗,珊瑚珠在掌心压出红印。
叶凡握住她发颤的手:“我知道。”前世他亲眼见幽冥教用这邪术屠了寒梅阁满门,为的就是逼出寒梅阁主手中的“九寒淬心针”——和九霄环佩一样,都是能引动天地灵气的上古神器。他松开手,弯腰捡起铁面人方才站过的地方掉落的羊皮纸。纸页上的血字还未干透:“子时三刻,古洞取环,杀叶留霜。”落款是“赵”。
“赵无极?”秦挽霜凑过来看,眉峰紧蹙,“大楚镇北将军的独子?上月他在京都求娶我被拒,想不到...”“不止他。”叶凡将纸页递给她,指腹划过“杀叶留霜”四个字,“留你,是要拿你当人质逼大楚皇室妥协;杀我,是怕我成长起来坏了他们的局。”他抬头看向石壁裂缝,那里飘来若有若无的铜锈味,“但他们不知道,我这一世,连局都要掀了。”
李将军蹲下来检查铁面人留下的锁链,刀背敲了敲链身:“公子,这链子浸过尸毒,我在漠北战场见过突厥人用类似的。”他抬头时,刀光映得他眼底发亮,“要末将现在去裂缝里探探?”“不急。”叶凡摸了摸内天地里的墨玉,星图的箭头突然变得灼热,“先回村。林婆婆的瘟疫等不得,而且...”他看了眼秦挽霜,“有些事,要等夜里再做。”
暮色漫进古洞时,四人回到山脚下的小村。林婆婆熬的药汤味混着松木香飘出来,几个染了瘟疫的孩童正抱着粗陶碗喝药,见叶凡回来,都露出笑脸。秦挽霜帮着分发药材,袖口沾了药汁也不在意,抬头时发间的木簪歪了,倒添了几分烟火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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