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链拖地的声响随着脚步愈发清晰,混着潮湿石壁渗出的水珠滴答声,在狭窄走廊里撞出回音。叶凡掌心的九霄环佩微微发烫,内天地里那半块青铜面具正与他的心跳同频震颤——这是前世因果即将了断的征兆。
“左三右二,中间是空的。”楚红妆突然拽了拽他的衣袖,发间银铃轻响,“蛊虫爬到岔路口了,左边地道有腐尸味,右边有铁锈,中间...中间有活人气!”她歪头时,耳坠上的青蚨蛊振翅,复眼里映出前方石壁的裂痕。
林昭月的剑已出鞘三寸,寒光在她身侧划出半弧:“我去探左。”话音未落,她足尖点地,身形如掠水惊鸿,眨眼便消失在左侧阴影里。
苏倾雪指尖缠着的冰蚕弦骤然绷紧,弦音轻颤如猫爪挠心:“叶公子,右边有阵法波动。”她抬手按在右侧石壁上,指腹渗出一点猩红,血珠顺着石纹游走,在某处突然凝住——那里刻着极小的困龙纹。
“中间。”叶凡低喝一声,手掌按在楚红妆指出的石壁上。内天地里的天道之力如活物般涌出,顺着他的经脉渗入石缝。只听“咔”的轻响,整面石壁向两侧滑开,腐臭的血锈味扑面而来,混着某种古老香料的甜腥。
密室比想象中宽敞十倍。幽蓝火晶嵌在穹顶,将中央青铜祭坛照得泛着冷光。祭坛上刻满扭曲的符文,每道纹路里都凝着黑褐色血痂。而祭坛前,两道身影正背对着入口。
“父亲,那小子的内天地确实在扩张。”是赵无极的声音,带着压抑的兴奋,“方才在石厅,我分明感应到天道之力外溢——只要夺了他的内天地,您突破长生境的最后一道关卡...”
“蠢货。”老者的声音像砂纸摩擦青铜,“内天地是天人合一的根本,哪能生夺?得让他自己心甘情愿献出来。”他转过身,枯树皮般的手抚过祭坛,“当年那老东西就是仗着内天地躲了我三百年,这小崽子...倒像他的翻版。”
叶凡的瞳孔骤缩。老者的面容在火晶下清晰起来:深陷的眼窝,高凸的颧骨,左脸从眉骨到下颌有道狰狞刀疤——这张脸,他在叶家祖祠的禁书里见过!三百年前屠灭苍梧古派的血手老怪赵霸天,竟还活着?
苏倾雪的指甲掐进掌心,冰蚕弦在她指间绷成细线。她望着赵霸天腰间悬着的青铜铃铛——那是寒梅阁灭门夜,母亲最后提到的“招魂铃”。
林昭月的剑穗突然炸开,三枚细小剑钉无声没入石壁,那是她独有的追踪标记。楚红妆的青蚨蛊突然癫狂,在她发间乱撞,她咬着唇将蛊虫按进袖中——蛊虫尝到了祭坛血锈里的万虫噬心散,这是南疆毒宗失传百年的禁药。
“当年那老东西”五个字如重锤击在叶凡心口。前世他陨落前,最后护住道心的那抹青光,是师父留下的“青冥剑印”。而赵霸天口中的“老东西”,难道是...他不敢深想,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内天地里的九霄环佩突然发出清鸣,震得祭坛上的符文簌簌掉落。
“嗯?”赵霸天突然侧头,浑浊的眼珠转向入口方向。“走!”叶凡低喝一声,拉着苏倾雪的手就往石壁后躲。
林昭月的剑已收回鞘中,她反手将叶凡推到身后,剑气在众人周身凝成半透明屏障。楚红妆指尖弹出三枚淬毒银针,精准钉灭了最近的火晶,密室陷入刹那黑暗。铁面人的重剑横在胸前,面甲下传来粗重的喘息——他在运功隐匿气息。
黑暗只持续了两秒。赵霸天抬手打了个响指,祭坛符文突然泛起红光,将众人的影子清晰投在石壁上。“小友,既然来了,何必躲?”赵霸天的笑声像夜枭嘶鸣,“当年你师父躲了我三百年,你...也想步他后尘?”
叶凡的后背抵着冰冷石壁,内天地里的天道之力如潮水翻涌。他能清晰感应到,赵霸天的修为至少在问道境证道层,而自己刚突破破虚裂天境——正面硬刚,必死无疑。
“父亲,是那小子!”赵无极转身时,腰间玉佩相撞,“方才在石厅,就是他毁了我的魂火!”他指尖凝聚黑雾,就要向众人藏身之处拍来。“且慢。”赵霸天抬手止住儿子,“小友,你可知你内天地里的九霄环佩,原本是我当年送给你师父的定情信物?”他抚着腰间招魂铃,“当年他拿这琴骗走我师妹,又用内天地护着她躲了我三百年...如今,这琴在你手里,倒像是天意。”
叶凡只觉喉头腥甜。前世记忆如潮水涌来:师父临终前,确实握着九霄环佩说“这琴,是你师娘留下的”,而师娘的画像,竟与方才青铜面具人有七分相似!原来赵霸天所谓的“师妹”,是师娘?而那青铜面具人...竟是师娘的后人?
“哥哥,他们要动祭坛了!”楚红妆的声音带着急,她的蛊虫从通风口钻回来,复眼里映出祭坛符文正在重组,“祭坛底下有东西!是...是活物!”
“来不及了。”叶凡咬碎舌尖,血腥味在口中炸开。他的内天地突然暴胀,天道之力如实质般涌出,在众人周围凝成金色光罩。“走!”他拽着苏倾雪冲向石壁暗门,林昭月的剑劈开挡路的石屑,铁面人的重剑砸断追来的黑雾,楚红妆的蛊虫在众人脚下织成毒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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