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师见师弟也已出关,便开口相邀:“罗天大醮乃异人界盛会,此番年轻一辈的佼佼者几乎齐聚龙虎山。楚侯若无要事,不妨同去观赛?”
“甚好,我对异人界亦颇感好奇。”张楚岚欣然应允。
于是,老天师、楚侯张楚岚与田晋中三人便一同前往罗天大醮比试场地。沿途所遇天师府弟子,因昨夜已得知师长恢复青春之事,此刻虽见其年轻样貌,仍神色恭敬,纷纷行礼问候。
行进途中,张楚岚忽想起一事,说道:“老天师,在我原本的世界,前些时日已将全性收归麾下。听其成员夏柳青提及,全性代掌门龚庆曾化名‘小羽子’,潜伏于龙虎山侍奉田老,似有所图。不知此方世界,可有此人存在?”
“小羽子?全性代掌门龚庆……”老天师低声复述一遍,随即神色如常,并未深究。他心知师弟田晋中虽因多年荒废修为未有大进,但如今实力已然恢复。若真有人胆敢在天师府谋害其师弟,无异于视他张之维如无物。
罗天大醮赛场内,比试已然开始。约五六百名异人端坐观赛席,目光聚焦于场地中央的激烈交锋。现场氛围却与昨日截然不同——此刻绝大多数异人议论的焦点,仍是昨夜那神秘强者与老天师惊天一战。唯有一部分天师府弟子,三五成群聚在一处,低声交谈着师长恢复青春的惊人变故。
作为老天师张之维的亲传弟子,荣山在罗天大醮中担任裁判。他注视着场地中央的比试,却难掩困倦。昨夜接到小师弟张灵玉的消息后,他彻夜难眠——师父骤然恢复青春,令自幼在天师府长大的荣山倍感不适与恍惚。
忽然,荣山眼角余光瞥见三名青年自场外走来。其中一人身着古服,正是先前见过的楚侯张楚岚;另两人则身穿道袍。昨夜已接到张灵玉通报的荣山立时认出,这二人便是恢复年轻后的师父与田师叔。他迅速安排身旁弟子暂代裁判之职,快步上前相迎。
恰在此时,一道毫无情绪起伏的声音响起:“张楚岚,你在这里?你这一场的对手已经被我埋了,放心去比试吧。”原来冯宝宝正在人群中寻找张楚岚,一转头看到衣着迥异的楚侯张楚岚与两名陌生青年一同入场,便径直走到楚侯张楚岚身边,平静地告知此事。
“冯宝宝?你方才所言,是指埋了一名参赛选手?”楚侯张楚岚闻言失笑,目光扫过一旁收敛笑意、神色微凝的老天师与田老,对冯宝宝这认错人又当众自曝违规的行径颇感无奈。
“嗯。”冯宝宝面无表情地确认,“虽然他们总说我瓜,但大多数时候,我都机智得很。”她隐约感觉眼前的“张楚岚”今日有些不同,且旁边两人的脸色似乎不太好看。
“不逗你了,冯宝宝,你认错人了。”楚侯张楚岚笑着澄清,“我并非你所知的张楚岚,仅是容貌相似罢了。你的张楚岚,不正在那边么?”他抬手遥指远处正缓步走来的张楚岚,继而补充道,“至于你是否机智,我无从评判。但当着老天师之面自陈违规之举,未免有失礼数。”
“哦,认错人了。”冯宝宝顺着指引望去,立刻看到了熟悉的张楚岚,恍然大悟。此时她才后知后觉地察觉到,身旁那位年轻的异人(老天师)周身正散发出一种近乎压抑的怒意,且其气息之强远非她所能抗衡。虽不明缘由,她本能地选择了最“机智”的应对——转身疾走。
“师兄,就这般放她离去?不稍作惩戒以儆效尤?”田晋中看着冯宝宝迅速逃离的背影,笑着问道。
“此女名唤冯宝宝,颇为特异,此番姑且作罢。”老天师语气平静,实则内心正思忖此女的奇特之处。同时,全性代掌门龚庆的情报既已掌握,他便可静待时机,将全性一网打尽。
“师父!”此时荣山已行至老天师身前,不顾周遭异人惊诧的目光,依礼恭敬问候。
“荣山,且去忙你的职责。为师不过随意观赛。”老天师示意荣山不必侍奉在侧,他此刻更想寻几位老友“叙旧”。
楚侯张楚岚望向远处跑向本世界张楚岚的冯宝宝,随即展开一道无形结界笼罩三人,隔绝了声音外泄。他语气平淡却带着浓厚探究之意,说道:“那名为冯宝宝的异人,若非修习过某种特异功法,便是服用过奇丹异药。其记忆明显缺损,且……她的生命气息异常悠长,远超寻常。须知在此方小千世界,并无所谓永恒不朽,唯见长生久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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