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崖!来帮王大爷修船!” 老艄公的吼声从码头传来,带着几分醉意。顾青崖甩了甩头,只当是自己眼花,把碎纸塞进破布袋,起身朝码头跑去。这孩子自小没了爹娘,全靠渔村的乡亲们拉扯大,生得一双桃花眼,却总透着股警惕劲儿,活像只随时准备炸毛的小野猫。
老艄公醉醺醺地坐在船头,怀里抱着半坛地瓜烧,酒气熏得人睁不开眼。“龟儿子,看见船底那道缝没?去年秋天被归墟的浪头拍的,那浪头啊,比山还高,差点把船给吞了!” 顾青崖低头一看,船底木纹间果然有条细缝,可在他眼中,缝里竟渗出淡淡青光,仿佛有什么活物在蠢蠢欲动。
“归墟... 是不是爷爷说的那个吞舟之海?” 青崖忍不住问道。老艄公突然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小崽子,别乱打听。想当年,你娘抱着你逃到渔村时,浑身是伤,怀里还揣着块青铜碎片... 咳,老糊涂了,喝酒喝酒!” 说完,又灌了一大口酒。
夜色渐深,顾青崖躺在漏风的草棚里,翻来覆去睡不着,手不自觉地摸着布袋里的碎纸。突然,窗外传来一阵急促的狗吠声,紧接着是重物倒地的闷响。他掀开草帘一瞧,顿时头皮发麻 —— 村口火光冲天,几个身影正在挨家挨户搜查,月光下,那些人的关节不自然地弯折,分明就是李三笑遇见过的青铜傀儡!
“青崖!快跑!” 老艄公跌跌撞撞地跑来,胸口插着半截青铜箭,鲜血染红了前襟。顾青崖刚要去扶,却见老人瞳孔里映出傀儡逼近的身影,颈间戴着的青铜护身符 “咔嚓” 一声碎裂。“火... 火鸦...” 老艄公临终前抓住他手腕,塞给他半块刻着火焰纹的碎玉,便没了气息。
顾青崖转身就跑,背后传来傀儡们齿轮转动般的低吟:“交出舆图残片,饶你不死。” 他突然想起怀中的碎纸,指尖再次刺痛,眼前清晰地看见了傀儡身上的青铜脉络 —— 每道纹路都连着心脏位置的某个节点。来不及多想,他抓起渔叉,照着其中一个傀儡心口的青铜符文刺去!
“当啷” 一声,渔叉被弹开,火星四溅。顾青崖趁机钻进礁石丛,海水漫过头顶时,他忽然看见海底沉着具青铜巨鲸骨架,鱼头方向正是白天碎纸显示的婴孩岛位置。怀里的碎纸突然发烫,映出半行小字:“第三片瓦下,藏着你与西游的羁绊...”
海浪打来,顾青崖被冲得晕头转向,等他爬上岸,渔村已化作一片焦土。月光下,他摊开染血的碎纸,只见婴孩岛的心脏位置,那道火焰状的青铜纹路,竟与他小时候在后颈发现的胎记一模一样。远处,老艄公的尸体旁,几团青火腾空而起,化作火鸦形状,朝着东海深处飞去。
“火鸦... 火鸦遗族...” 顾青崖握紧碎玉,耳边似乎响起了老艄公的叮嘱。突然,他听见远处传来隐约的钟声,像是从海底深处传来,又像是在他心底敲响。怀里的碎纸无风自动,残角处露出半行铁扇公主的字迹:“青崖,西行路未尽...”
这一晚,东海的浪花格外喧嚣,仿佛在诉说某个被遗忘的传说。顾青崖不知道,自己后颈的火焰胎记,正是红孩儿涅盘时分化出的人间火种;他更不知道,老艄公临终前的 “火鸦” 二字,将指引他找到铁扇公主暗中培植的神秘势力。而此刻,在归墟之眼深处,青铜海大祭司沧溟正凝视着水晶球,球内映出顾青崖的身影,以及他后颈那抹若隐若现的火焰纹。
“红孩儿的人间身... 终于现世了。” 沧溟嘴角勾起冷笑,指尖划过面前的青铜鼎,鼎内浮现出十二道祖巫虚影,“共工大人,当年被天道夺走的火部神位,很快就能拿回来了...”
雨还在下,顾青崖望着燃烧的渔村,眼中倒映着跳动的火光。他的心里满是疑惑和愤怒,握紧了拳头。而此时,他突然发现,自己看周围事物的眼光似乎变得不一样了。那些倒塌房屋的砖石缝隙里,那些被烧毁渔船的残骸中,隐隐都有青铜脉络在闪烁。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顾青崖喃喃自语。就在这时,他听见身后传来一阵奇怪的声响,像是金属摩擦的声音。他猛地回头,却只看到一片黑暗。但他知道,一场关于青铜海、关于洪荒遗章的冒险,才刚刚开始,而他,注定无法置身事外。
那诡异的金属摩擦声越来越近,顾青崖感觉后颈的火焰胎记开始发烫。他屏住呼吸,悄悄摸起脚边的碎木块,心跳如擂鼓。黑暗中,一双泛着铜绿的眼睛缓缓亮起,青铜傀儡扭曲的身影从废墟中浮现,绞索在地上拖出刺啦刺啦的声响,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铁锈味。
顾青崖强压下喉咙里翻涌的恐惧,猛地将碎木块朝声源砸去。木块却如泥牛入海,瞬间被无形的力量碾碎,青铜傀儡突然加速,绞索化作毒蛇般飞射而来。千钧一发之际,他后颈胎记爆发出刺目红光,渔村废墟中的青铜脉络竟同时亮起,地面轰然裂开,一条布满火焰纹路的青铜锁链破土而出,精准缠住绞索,发出震耳欲聋的金属碰撞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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