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花悬停的第七秒,程岩的金属右手不受控地重现。
他迅速将变异的右手藏到桌下,但咖啡杯沿仍留下一圈暗金纹路。林夏的瞳孔微微收缩——她的视角里,整个咖啡馆突然覆盖上一层半透明的数据膜,所有顾客都变成了模糊的剪影,唯有程岩和那个出错的咖啡杯清晰如故。
"你看到了?"程岩压低声音。
林夏的指尖轻触杯沿暗纹。接触的刹那,某种超越视觉的信息流入侵她的意识——不是画面,而是一种冰冷的"认知":窗外三米处的空气里,漂浮着不属于这个时间线的量子残渣。
"有人来过。"她的声音带着微妙的三重音,"不是初代...但很像..."
程岩突然抓住她的手。戒痕相触产生的能量波动,将两人短暂拉入量子视界。在这个超越常规感官的层面,他们清晰看到咖啡馆窗玻璃上有个扭曲的掌印——五指分明是程岩的手型,但覆盖着暗紫色结晶。
"暗影..."林夏倒吸一口气,"其他时间线的你?"
程岩的太阳穴突突跳动。预见能力在新生时间线本应消失,但此刻他竟看到短暂闪回:某个全身结晶化的自己在世界树顶端狞笑,脚下踩着苏沐雨的量子残影。
画面被咖啡馆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林夏的老板催促她回去工作,这个现实世界的干扰强行切断了量子连接。程岩的右手恢复正常,但戒痕温度明显升高了。
"今晚打烊后别走。"程岩将一张字条塞进她口袋,"我需要查看教团最近的集会记录。"
林夏回到柜台时,发现刚才的咖啡杯不见了。询问同事却得到困惑的回应:"什么卡布奇诺?你今天只做了拿铁啊。"
下班时已是深夜。林夏在更衣室展开字条,上面是组坐标——城郊废弃医院的地址。当她推开通往后巷的安全门时,空气突然变得粘稠。巷子尽头的阴影里,三个守望者教团成员正围着某物跪拜,他们后背隆起不自然的肿块,在月光下泛着透明光泽。
林夏本能地后退,却撞上一堵"空气墙"。透明的屏障将她困在巷子里,教团成员们同时转头——他们的眼睛已经变成暗紫色!
"第一个祭品..."为首者咧嘴一笑,嘴角裂到耳根,"暗影之主会喜欢的。"
林夏胸口的星环印记突然灼烧般疼痛。她无意识地将手按在印记上,蓝金光粒从指缝溢出,形成与咖啡馆相同的数据膜。教团成员们惨叫起来,他们后背的肿块破裂,钻出半成型的透明生物——与清洁者相似,但更原始,更野蛮。
透明生物扑来的瞬间,巷子里的所有阴影突然"立"了起来。这些二维的影子变成三维的实体,如黑绸般缠绕住怪物。程岩从墙角的阴影中走出,手中是把由暗金能量构成的短刃。
"闭眼!"他喝道。
林夏刚闭上眼睛,就感到刺目的光芒透过眼皮。惨叫与嘶吼声中,某种粘稠液体溅到她脸上——没有温度,却带着令人作呕的金属腥味。
"可以睁开了。"程岩的声音很近。林夏睁眼看见他手中握着块透明晶体,内部封存着暗紫能量,"教团被渗透了。这是初代黑暗面的幼虫形态。"
医院方向突然传来爆炸声。两人冲过去时,只见地下室冒着诡异的紫烟。二十多名教团成员横七竖八倒在地上,每个人胸口都有个完美的圆形空洞——心脏被整个摘除,却无半点血迹。
"净化仪式..."程岩检查最近的尸体,"他们在制造适合暗影程岩降临的容器。"
林夏突然跪倒在地,数据链不受控制地从双手涌出,插入地面。某种来自月球光环的信息流强行进入她的意识——是段来自猎户座的求救信号,展示着其他宇宙的苏沐雨意识体被暗紫色结晶禁锢的画面。
「救我...」信号中的苏沐雨面容破碎,「他在所有时间线...」
信号末尾突然变成初代黑暗面的狞笑:"找到你们了,逃亡者。"
程岩拽断林夏的数据链,但已经晚了。医院地下室的尸体们突然集体抽搐,胸口的空洞里长出暗紫水晶簇。这些晶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很快在半空拼合成模糊的人形——暗影程岩的投影!
"多完美的对称。"投影的声音像碎玻璃摩擦,"你们创造新生时间线,我们收割。就像当初初代创造,星环毁灭。"
程岩的金属右手完全显现,暗金能量形成护盾。但暗影只是诡异地笑着,伸手指向林夏的小腹:"她已经怀上了时间枢纽...真是省事。"
林夏震惊地低头。她确实推迟了两周的生理期,但...
投影突然消散,晶簇哗啦落地。程岩立刻拉着林夏逃离现场,但暗影最后的话语像毒蛇般盘踞在脑海。当他们回到市区时,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
"需要验证。"程岩的声音沙哑,"关于...时间枢纽的事。"
诊所的验孕棒显示两条红线。医生恭喜林夏时,她注意到诊室窗外有樱花悬停——与咖啡馆同样的异常。更可怕的是,当她无意间与候诊区某个婴儿对视时,那孩子的眼睛突然变成完全的蓝金色!
「小心枢纽...」婴儿的意识直接闯入她脑海,「我本不该存在...」
林夏的视野突然被未来画面占据:成年后的"枢纽体"站在世界树废墟上,双手插入星环与暗环的残骸。无数时间线如玻璃般碎裂的画面中,回荡着暗影程岩的大笑。
"怎么了?"程岩察觉异常。
林夏颤抖着指向婴儿:"所有时间线的危机...都始于这个孩子..."
诊室灯光突然频闪。当光明恢复时,婴儿和母亲已经消失,候诊区其他人却毫无察觉。程岩的戒痕灼痛到几乎烙穿皮肤——这是量子级威胁的警报。
"暗影在修改现实。"他拉起林夏冲向门口,"必须去月球光环!现在!"
推开诊所大门,他们却踏入完全陌生的街道。天空悬挂着两个月亮,一个银色,一个暗紫。远处高塔上,全身结晶化的暗影程岩正俯视着他们,身旁站着怀抱婴儿的成年版"枢纽体"。
"欢迎来到分支时间线。"暗影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涌来,"感谢你们送来最后的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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