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入初冬的第一场雪落满紫禁城,慈宁宫的暖阁里却热得能蒸包子。鎏金熏笼飘出龙涎香的薄雾,苏桃盘腿坐在铺着狐裘的软垫上,素衣下摆扫过织金锦垫,口袋里的炒花生簌簌往下掉,在明黄的地毯上堆成一小圈。她正用炭笔在草纸上画着歪扭的图案,麻布袋被随意丢在脚边,露出半块没吃完的桂花糕。
"迷奶奶您瞧,"苏桃举起草纸,上面画着三个歪扭的符号,"这是'石头',这是'剪刀',这是'布'——石头能砸剪刀,剪刀能剪布,布能包石头,就这么简单!"
太后眯着眼睛凑近看,头上的九凤朝阳钗随着动作晃悠,珍珠流苏扫过苏桃的麻布袋:"桃丫头,你这画的是啥?跟鬼画符似的。"
"这您就不懂了!"苏桃把草纸往桌上一拍,惊得熏笼里的炭块噼啪作响,"这叫'石头剪刀布',是本小姐独创的'反内卷'小游戏!输了的人要学动物叫,绝对公平公正!"
"哦?"太后捻着佛珠的手顿住,翡翠护甲在烛火下泛着幽光,"哀家倒要看看,你这丫头又在搞什么鬼。来,跟哀家玩一局!"
满殿的宫女太监集体低头,嘴角疯狂上扬。苏桃撸起素衣袖口,露出沾着糖霜的手腕:"迷奶奶看好了!我出布——"她摊开手掌,指尖还沾着花生碎屑。
"哀家出石头!"太后得意地攥紧拳头,金镶玉的护甲撞得桌子叮咚响,"哈哈!哀家赢了!快学小狗叫!"
苏桃垮下脸,麻布袋里的铜板叮当乱响:"迷奶奶您耍赖!刚说好出拳前要喊口号的!"
"哀家不管!"太后笑得前仰后合,拍着扶手的翡翠护甲发出脆响,"愿赌服输,快学!不然哀家就扣了你那十斤芙蓉糕!"
苏桃清了清嗓子,捏着嗓子发出奶声奶气的"汪~",尾音还带着点桂花糕的甜腻。"噗——"掌灯的小太监没忍住,被太后瞪了一眼,立刻缩到柱子后抖成筛糠。
皇帝掀帘进来时,正看见母亲笑得花枝乱颤,头上的凤钗都歪到了一边。他无奈摇头:"母后,您又被苏桃带坏了,传出去像什么样子。"
"去去去!"太后挥挥手,拉着苏桃的手不肯放,"哀家跟桃丫头玩得正高兴呢!桃丫头,别走了,就留在宫里陪哀家,啊?"
苏桃眼睛一亮,素衣口袋里的炒花生掉了两颗:"真的?宫里的芙蓉糕管够不?要东街李记那种,撒三层糖霜的!"
"管够!"太后笑得合不拢嘴,珍珠抹额在烛火下闪着光,"哀家让御膳房天天给你做,撑死你这小馋猫!"
王氏扶着苏莉从偏殿转出时,银鼠披风的毛领上还沾着雪沫。她看着苏桃盘腿坐在软垫上的样子,护甲在袖中掐得发白:"陛下,太后,苏桃粗鄙不堪,在宫中嬉闹成何体统......"
"粗鄙?"苏桃蹦起来,麻布袋扫过王氏的裙摆,惊落几片雪花,"继母您看,迷奶奶刚才学母鸡叫呢!"她模仿太后的笑声,掐着嗓子来了句"咯咯哒",逗得熏笼里的炭火星子都蹦了出来。
太后笑得直拍苏桃的手背:"你这丫头,就知道编排哀家!"
苏莉连忙上前,水绿色裙摆绞出细密的褶皱:"姐姐,不得对太后无礼......"
"我哪有无礼?"苏桃掏出块冻得硬邦邦的桂花糕塞进苏莉手里,"我这是帮迷奶奶活络筋骨呢!您看她老人家,学鸡叫后脸色都红润了,比您那半斤胭脂还管用!"
皇帝看着这幕直乐,刚想开口却瞥见萧策立在殿柱后。月白锦袍的王爷正盯着苏桃素衣上的糖霜,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腰间玉佩——那是苏桃落水时抢走的,上面还留着齿印。
"王爷,"亲卫低声道,"王氏买通了御膳房管事......"
"嗯。"萧策的目光未从苏桃身上移开,见她偷偷往太后手里塞了块芙蓉糕,嘴角极淡的弧度一闪而逝,"把她准备的'加料'汤羹换成莲子羹,多加红枣。"
亲卫看着自家王爷耳尖的薄红,默默在心里叹气——王爷,您这关注点偏得比漠北的箭还远。
苏桃在宫里一住就是三天,把慈宁宫搅得鸡飞狗跳。清晨她顶着鸡窝头闯进太后寝宫,麻布袋里掉出的半块桂花糕砸在金砖上:"迷奶奶!今天教您玩'谁是卧底'!"
太后揉着眼睛坐起来,珍珠流苏扫过锦被:"啥是'谁是卧底'?能吃吗?"
"比芙蓉糕还好玩!"苏桃掏出炭笔在草纸上画歪扭的小人,"比如这个词——'高冷王爷'!"
恰在此时,萧策穿着朝服进来请安,墨色靴底刚踏上地毯就听见最后一句。他顿住脚步,墨色瞳孔晃了晃,看向那个蹲在地上的素衣身影,见她后领还沾着昨晚的桂花碎屑。
苏桃指着他大喊:"就像这位!表面冷冰冰,像块捂不热的玄铁......"她故意拖长语调,麻布袋在身后晃成拨浪鼓,"内心肯定藏着小秘密,比如偷偷给人送烤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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