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的北风像把钝刀,在鸽市胡同的砖墙上刮出刺耳的尖啸。张建国缩着脖子蹲在粮店门口的槐树下,看秦淮茹攥着磨破边的布票在队伍里挪动。
灰扑扑的棉袄裹着她单薄的身子,发梢结着细雪,怀里还抱着用包袱皮裹紧的铝饭盒——那是给棒梗从食堂顺的菜汤,此刻正被排在前面的中年妇女推搡着晃出汤汁。
"三斤玉米面还要搭半两糖票?"穿蓝布衫的大妈拍着窗台尖叫,铁制的窗棂跟着哐当摇晃,"上个月还是一斤粮票换两斤面,这腊月还没到就坐地起价!"售货员把算盘摔得噼啪响,蜡黄的脸上挂着不耐:"嫌贵去黑市啊,许大茂那小子昨天还在锅炉房后头倒腾全国粮票呢。"
队伍里响起此起彼伏的叹息。秦淮茹终于摸到窗口时,铝饭盒里的汤已经凉透。她抖着手掏出磨得发亮的银镯,那是结婚时贾东旭送的唯一首饰:"同志,能换俩鸡蛋不?我家孩子三天没见着油星了。"
售货员扫了眼银镯,刚要开口,街角突然传来哨声,戴红袖章的民兵队推着自行车狂奔,人群里窜出个戴瓜皮帽的身影——正是许大茂,怀里的帆布包敞着口,几张全国通用粮票正被风卷着往槐树上飘。
张建国的棉袄下突然传来震动。视网膜上炸开猩红的警告,机械音在脑海里轰鸣:【饥荒倒计时91天,检测到粮食储备量不足0.1%,请宿主72小时内完成一万吨粮食储备。】
他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衣摆下的空间吊坠,那是重生时绑定的金手指,此刻正像烧红的铁块般发烫。抬眼望去,秦淮茹正把银镯往棉袄里塞,眼角泛着水光——她不知道,三天后这镯子会在废品回收站被他悄悄赎回。
深夜的轧钢厂仓库笼罩在青灰色的月光里。张建国贴着墙根移动,军大衣下的皮肤感受着空间的波动。上个月他故意在卸货时"失手"打翻两箱麸皮,此刻堆在角落的二十个麻包正散发着潮湿的麦香。
苏联进口的麸皮,在这个年代是连牲口都嫌弃的下脚料,却在他的空间里能转化为优质饲料。掌心按在麻袋上,熟悉的吸力传来,两百吨麸皮在视网膜的蓝光中渐渐虚化,仓库地面只留下几道拖拽的痕迹。
次日晌午,街道办门口停着辆驴车,车辕上挂着"北大荒粮商"的木牌。张建国戴着狗皮帽子,把十袋麸皮往地上一放,特意露出麻袋角的"苏联进口"印戳:"听说街道办在攒应急粮,俺们屯子今年收成好,匀点给老少爷们垫垫饥。"
王主任的眼镜片闪过惊讶,刚要推辞,鼻尖突然飘来若有若无的麦香——那是空间里催生过的麸皮,比寻常的多了三分谷物的清甜。
当暮色染透四合院的飞檐时,后墙传来轻不可闻的叩击声。张建国掀开棉帘,看见娄晓娥正攀在墙头上,呢子大衣上落着雪粒,怀里抱着个油纸包。"我爸的仓库被查了。"她的声音带着颤音,"他们说私藏加拿大面粉是投机倒把,足足三十袋..."
月光照亮她眼下的青黑。张建国忽然想起上个月在厨房偶遇,她穿着墨绿旗袍尝他炖的佛跳墙,手帕上绣着的玉兰花落在案板上。此刻那方手帕正别在他胸前口袋,随着空间的开启泛起微光。"带我们去地窖。"他按住她冰凉的手腕,指尖触到她袖口的蕾丝边,"记得你说过,令尊早年在哈尔滨帮苏联人运过粮食?"
娄家的地窖弥漫着面粉的气息。三十个蓝白相间的麻袋堆成小山,最上面还压着半罐黄油。张建国闭目感受空间夹层,那是上周刚解锁的隐藏功能,专门用来存放危险品。当第一袋面粉开始虚化时,娄晓娥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温热的呼吸拂过他冻僵的耳垂:"他们说要枪毙。"
"不会。"他从空间里取出五袋东北大米,稻壳上还沾着黑土地的潮气,"我让人从黑龙江拍了电报,就说这些是爱国商人支援灾区的物资。"指尖划过她颤抖的手背,将伪造的"爱国商人"证明塞进她口袋,触到一片柔软的织物——是他上次落在她车上的白手帕,此刻正裹着本《安娜·卡列尼娜》,书页间夹着张字条,俄文的"谢谢"写得歪歪扭扭,像极了她炖佛跳墙时撒盐的手势。
子时三刻,空间传来蜂鸣。张建国盘腿坐在土炕上,看着视网膜上展开的三维地图。【生态模拟功能解锁,消耗声望值5000点】的提示下,三个发光的区域缓缓展开:长江刀鱼在淡水区摆尾,鳞片映着虚拟的波光;杂交小麦实验田里,青穗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抽穗,亩产数字跳到800公斤时,他想起给聋老太太的土霉素,此刻医疗区的生产线正吐出淡黄色的药片,瓶身上印着的"自制"二字,将来会成为轰动京城的秘方。
变故来得比预想更快。三大爷的算盘珠子在北屋响了整宿,次日清晨便领着二大爷堵在中院。"张建国,你捐的麸皮袋子上印着轧钢厂的批号!"三大爷的山羊胡抖个不停,"说!是不是偷的公家物资?"围过来的邻居们交头接耳,傻柱在厨房门口啃窝头,眼睛却盯着张建国口袋里鼓出的纸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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