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毓宁依旧沉默,只是放在膝盖上的手指,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指甲再次深深陷进掌心。
云裳看着她这副油盐不进、死气沉沉的模样,脸上的笑容淡了些,眼中闪过一丝不耐。她站起身,走到姜毓宁面前,伸出涂着鲜红蔻丹的手指,用冰凉的指尖,猝不及防地抬起了姜毓宁的下巴!
被迫抬起头的瞬间,姜毓宁空洞的眼神猝然撞进云裳审视的眸子里。那眼神深处的死寂、冰冷,以及一种被强行压抑的、如同火山熔岩般即将喷薄而出的巨大情绪,让阅人无数的云裳心头都猛地一跳!这绝不是普通落水孤女该有的眼神!那里面沉淀的东西,太重,太深,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毁灭气息。
“呵…” 云裳压下心头那一丝异样,强迫自己恢复那副教导嬷嬷的姿态,指尖微微用力,迫使姜毓宁的脸完全暴露在窗外透进来的、有些浑浊的光线下。“模样是真不赖,就是这双眼睛…死气沉沉的,像两口枯井,哪个恩客见了能提起兴致?” 她另一只手抚上姜毓宁的脸颊,冰凉的触感带着刻意的狎昵,慢慢滑向她的嘴角。
“来,给姐姐笑一个。” 云裳的声音带着蛊惑,又带着命令。
笑?
姜毓宁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脊椎骨直冲头顶,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般的恶心。被一个妓女如此狎昵地触碰、教导着如何取悦男人?这比刀疤脸的审视更让她感到深入骨髓的屈辱!她身体僵硬,嘴唇抿成一条冰冷的直线,别说笑,连一丝肌肉的牵动都做不到。
云裳的脸色终于沉了下来,眼中那点伪装的耐心彻底消失,只剩下冰冷的严厉和一丝被冒犯的恼怒。“不会笑?” 她猛地撤回手,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风月场中特有的尖利刻薄,“进了这倚翠阁的门,就是吃这碗卖笑饭的!不会笑?老娘今天就教教你什么叫笑!”
她猛地伸手,用那涂着蔻丹的、尖利的指甲,狠狠掐向姜毓宁腰间最细嫩的软肉!
“啊!” 猝不及防的剧痛让姜毓宁痛呼出声,身体本能地剧烈一缩!那是一种尖锐的、直刺神经的疼,瞬间击溃了她强行维持的麻木。
“笑!” 云裳厉声喝道,指甲更深地掐进去,几乎要嵌进肉里!
痛楚如同电流,瞬间传遍四肢百骸。姜毓宁痛得浑身发抖,额头瞬间沁出冷汗,生理性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她死死咬住下唇,尝到了浓重的血腥味,才将那几乎冲破喉咙的嘶吼和更深的屈辱感强压下去。在云裳那冰冷严厉、带着威胁的目光逼视下,在那尖锐的、持续的疼痛折磨下,她嘴角的肌肉终于开始不受控制地、极其轻微地抽搐起来。
那根本不能称之为笑。只是一个扭曲的、因为剧痛而被迫牵动的、比哭更难看的弧度。僵硬、破碎,充满了痛苦和屈辱。
“对!就是这样!忍着疼,也得给我挤出点模样来!” 云裳看着姜毓宁那扭曲的表情,眼中闪过一丝残忍的满意,手上的力道却没有丝毫放松,反而又加重了几分,“记住这感觉!以后见了恩客,就算心里恨得想捅他一刀,脸上也得给我堆出这花儿一样的笑!这就是咱们的命!懂不懂?!”
姜毓宁的身体在剧痛和极致的屈辱中微微颤抖,冷汗浸湿了鬓角散乱的发丝。她被迫维持着那个扭曲的、破碎的“笑容”,感觉自己的灵魂正在被一寸寸凌迟,剥离出这具陌生的躯壳。
云裳的“教导”才刚刚开始。
她松开掐着姜毓宁软肉的手,那鲜红的蔻丹在她苍白的皮肤上留下了几个深深的、月牙形的血印。随即,她开始用那冰冷的手指,强行掰动姜毓宁僵硬的脖颈,调整她低垂或挺直的僵硬姿态。
“头,要微微侧着,显出这脖颈的线条,像天鹅一样…对,就这样,带着点羞怯,又带着点勾人的意味…”
“肩膀放松!别绷得跟块木头似的!要软,要柔若无骨…腰肢…对,微微塌下去一点…”
“眼神!眼神最重要!别跟个死人似的瞪着!要活起来!含情脉脉?欲拒还迎?还是楚楚可怜?看你要钓什么样的鱼…”
云裳的声音如同魔咒,冰冷的手指如同摆弄一件没有生命的器物,在姜毓宁的身体上指点、按压、纠正。每一个触碰,每一个指令,都带着赤裸裸的、将人彻底物化的羞辱。姜毓宁如同坠入一个光怪陆离的噩梦,身体被迫做出各种扭曲造作的姿态,眼神被迫尝试着云裳要求的种种“风情”,却只觉得自己的尊严被一层层剥落,碾碎成泥,踩在脚下。
她感觉自己成了一具被抽空了灵魂的傀儡,被云裳用名为“生存”的丝线操控着,演练着这世间最不堪的戏码。每一次被迫的侧首,每一次强装的媚眼,都像一把钝刀,在她早已千疮百孔的心上反复切割。那恨意,如同被压抑到极致的熔岩,在灵魂深处疯狂翻滚咆哮,几乎要冲破这具脆弱躯壳的束缚!
就在这地狱般的“调教”持续了近一个时辰,姜毓宁的精神和肉体都濒临崩溃边缘时,一阵突兀的、带着暴戾气息的喧哗声猛地从前院方向炸开,如同平地惊雷,瞬间打破了后院这令人窒息的“课堂”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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