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在地下五十层剧烈颠簸,金属缆绳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嘎声。小美盯着怀表,第三齿齿轮正在吸收林小羽指尖的血珠,表盘上的“20:25”像活物般蠕动,逐渐分裂成两个重叠的时间——19:07与00:00。
“到了。”疤痕男的机械拐杖敲在电梯门上,门板应声裂开,露出由齿轮组成的旋转隧道。林小羽突然按住太阳穴,后颈的齿轮疤痕渗出蓝光:“这里的记忆场在复制我们的思维,小心看到……”话未说完,隧道尽头浮现出父亲的身影,正将怀表塞进小美掌心。
“爸爸?”小美下意识伸手,指尖触到的却是冰冷的齿轮。幻象破碎的瞬间,隧道墙面浮现出成排的培养舱,每个舱内都漂浮着与她长相相同的克隆体,编号从01到76——正是钟楼壁画上的名单。林小羽突然抓住她的手腕:“这些不是克隆体,是被抹除的‘原生记忆体’,我们才是……”
话被齿轮咬合声打断。隧道尽头的青铜门缓缓开启,门楣上刻着倒转的“77”——怀表后盖的数字。疤痕男突然将铁盒砸向地面,半枚第三齿齿轮弹向空中:“用你们的血激活共振!记住,只能相信镜中的自己!”
小美接住齿轮的瞬间,青铜门内涌出无数镜面,每面镜子都映出不同版本的自己:有的后颈嵌着完整齿轮,有的胸口别着白羽徽章,还有的举着染血的怀表。林小羽突然指向中央镜面:“看那里!”镜中倒影竟是童年的小美,后颈没有任何芯片,却在对她们摇头。
“这是记忆中枢的镜像悖论。”疤痕男的机械臂卡住即将闭合的青铜门,“每个镜像都是被白羽篡改的记忆分支,只有穿过‘非我之镜’,才能到达密钥核心。”他的声音突然颤抖,“旦一旦选错,就会被吸入记忆废墟,永远成为齿轮的养料。”
小美盯着众多镜面,突然发现所有镜像的怀表指针都停在19:07,唯有中央童年镜像的怀表指向20:25——当前真实时间。她拽着林小羽冲向那面镜子,指尖触到镜面的刹那,整座隧道开始崩塌,齿轮如暴雨般坠落。
记忆洪水涌入脑海。小美看见自己躺在手术台上,父亲正将芯片植入她后颈,而旁边的培养舱里,另一个“自己”(林小羽)正在苏醒。“我们是双生实验体,但你才是本体。”林小羽的声音在意识中响起,“三年前的车祸,真正死去的是我……”
镜面碎裂的瞬间,她们跌进圆形密室。中央悬浮着巨型齿轮装置,十二根齿轮柱上刻满实验体编号,顶端水晶球里漂浮着无数记忆碎片。怀表突然脱离掌心,第三齿齿轮与装置中央的缺口完美咬合,整个空间开始逆向旋转。
“快阻止它!”疤痕男从废墟中爬起,机械臂已断裂,“这不是反制程序,是白羽的记忆收割器!你父亲当年在最后时刻篡改了装置,现在它要吸收所有双生实验体的记忆,制造出‘完美人类’!”
小美看着齿轮柱上的编号逐一亮起,07号与林小羽的编号(00号)正在融合。水晶球里浮现出白羽执行董事的身影,他的机械心脏与齿轮装置共振:“欢迎回家,我的实验品。当双生记忆完全融合,整个世界都会忘记‘真实’,只记得我们创造的完美剧本。”
林小羽突然扑向齿轮装置,后颈的疤痕迸发出强光:“当年爸爸在我体内植入了自毁程序,现在该结束了!”她的身体开始透明化,像数据流般渗入齿轮缝隙。小美这才惊觉,林小羽根本不是本体,而是父亲用本体基因创造的“记忆载体”,真正的自己,早在第一次重生时就被封印在水晶棺里。
“别犯傻!”小美抓住即将消散的林小羽,怀表突然发出刺目蓝光,第三齿齿轮逆向转动,将林小羽的数据流重新凝聚。齿轮装置发出不堪重负的轰鸣,水晶球出现裂纹,露出里面蜷缩的少女——真正的本体,后颈没有任何疤痕,却戴着与小美相同的怀表。
“原来我们都是克隆体。”小美终于看懂齿轮柱上的编号含义,00号是本体,07号是第一次重生的实验体,而林小羽是00号分裂出的记忆容器。执行董事的笑声从四面八方涌来:“没错,你们的父亲想用双生实验体颠覆记忆系统,却不知道,终极密钥需要的正是这种自我认知的崩塌——”
齿轮装置突然爆炸,密室开始下沉。小美抱着林小羽冲向唯一的出口,却看见通道尽头站着无数克隆体,编号从51到100,后颈的芯片发出统一的红光。怀表指针停在20:25,第三齿齿轮出现裂纹,而在齿轮装置的残骸中,本体的水晶棺正在缓缓下沉,棺盖上浮现出新的密码:“00:00——记忆归零时刻”。
“带着怀表逃出去!”疤痕男用身体顶住即将崩塌的石门,“去顶楼的齿轮塔,那里有最后一道反制开关!”他的机械心脏迸出齿轮碎片,“记住,当两个时间重叠时,按下第三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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