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陆霄凛和几位首长同时起身,肃然领命。一场规模更大、级别更高的风暴,已在这黎明前的会议室里酝酿成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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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区大院,陆家小楼。
客厅里同样笼罩着一层压抑的担忧。
沈清婉坐立不安,不时望向窗外漆黑的天色和依旧飘落的雪花。
临川蜷在苏念卿身边,小脑袋一点一点地打着瞌睡,小手却还紧紧抓着她的衣角。
苏念卿表面沉静,端着一杯早已凉透的水,目光落在虚空中。
只有她自己知道,掌心一片冰凉,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跳动,每一次都牵动着对那个风雪夜行人的担忧。
终于,熟悉的军用吉普引擎声由远及近,停在了小楼前。
“回来了!”沈清婉猛地站起身。
门被推开,带着一身室外的寒气与硝烟未散尽的气息,陆霄凛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他脸上的油彩已经洗去,露出疲惫却依旧坚毅的轮廓,肩背处的军装布料有一片不自然的深色褶皱和紧绷感。
“霄凛!”沈清婉快步上前,眼圈瞬间红了,“伤着哪儿了?快让妈看看!”
“妈,我没事,一点擦撞。”陆霄凛声音有些沙哑,安抚地拍了拍母亲的手,目光却第一时间越过她,精准地落在苏念卿身上。
四目相对。
无需言语,苏念卿紧绷的心弦骤然一松,随即又被更深的酸涩和心疼淹没。
她看到他眼底深处的血丝,看到他眉宇间无法掩饰的沉重,也看到了那份劫后余生的、独属于她的牵挂。
陆怀远也从书房走了出来,他同样一夜未眠,脸色严肃,对陆霄凛点了点头:“书房谈。”目光扫过苏念卿,“念卿,你也来。”
沈清婉会意,连忙抱起已经睡着的临川:“我带小川去睡,你们谈正事。”
书房的门轻轻关上,隔绝了外面的世界。
陆怀远坐在宽大的书桌后,陆霄凛和苏念卿坐在对面。桌上摊开的,正是那份关于“鸟食”初步分析的机密文件摘要,以及那张写着“CW”的纸条照片。
“爸……”陆霄凛刚开口。
陆怀远抬手打断了他,目光深沉地看向苏念卿,那锐利的眼神深处,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郑重和一丝沉痛。
“念卿,”陆怀远的声音低沉而清晰,“西山仓库的行动报告,你看过了。‘鸟食’的真相,触目惊心。而陈卫东(CW)这条线索,也彻底坐实了。”
苏念卿的心猛地一沉,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衣角。
“但今天,我要告诉你的,是关于你父亲,苏明康同志当年那件事的……另一面。”陆怀远深吸一口气,仿佛在揭开一个尘封已久的伤疤。
“你父亲当年参与的,并非普通的文物修复。那是一项代号‘归藏’的绝密项目,核心是修复并解读一批从战火中抢救出来的、年代极其久远的古代医学和生物技术竹简、玉版。”
陆怀远的目光变得悠远而沉重:“其中一份残破的玉版上,记载着一种极其诡谲的理论,涉及利用特殊频率和生物媒介,进行远距离的……神经感应甚至控制。其原理描述,与这次‘活体电台’的核心,高度相似!”
苏念卿的呼吸瞬间屏住,瞳孔微缩。
“你父亲苏明康,是当时顶尖的古文字和古医学专家。他最先从那些残缺的文字和图示中,察觉到了这份理论被滥用可能带来的恐怖后果。”陆怀远的声音带着深深的惋惜和敬意,“他向上级提交了警示报告,认为这项研究风险巨大,必须立即封存,或者在最严格、最纯粹的医学研究框架内进行。”
“然而,当时项目内部……意见并不统一。有少数人,被那理论描绘的‘可能性’所迷惑,甚至可能……早已被渗透。”陆怀远的声音冰冷下来,“不久之后,就发生了针对你父亲的构陷事件。那份警示报告,也成了他‘思想有问题’、‘阻挠科研进步’的所谓‘罪证’之一。”
他看向苏念卿,眼神锐利而坦诚:“念卿,你父亲当年,不是犯了错。他是看到了危险,试图阻止,却因此……蒙受了不白之冤。他让我关照柳荫胡同,恐怕也是想留下一条传递信息的暗线,只是没想到,那条线也早已被污染。”
真相如同惊雷,在苏念卿耳边炸响。
父亲那沉默的背影、被下放时眼中的不甘与忧虑、临终前紧握着那张写着柳荫胡同地址的纸条……过往的一幕幕如同潮水般涌来,在这一刻终于找到了答案。
不是犯错,是预警!
不是罪人,是功臣!
巨大的冲击让她身体微微颤抖,眼眶瞬间通红,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才强忍着没有让泪水落下。
那是一种迟来的、混杂着巨大悲痛与无边愤怒的情绪。
“爸……”陆霄凛担忧地看着她,大手无声地覆上她冰凉紧握的拳头,传递着坚实的力量。
陆怀远站起身,走到苏念卿面前,这位威严的将军,此刻眼中带着长辈的郑重和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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