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敬中仔细看完对比报告,然后面无表情地把报告递给陈青。
陈青又看了一遍,表情意味深长,对李涯道:“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李队长,你们都是青浦班的老同学,这事做的确实不地道!”
李涯满脸疑惑地接过对比报告,仔细看了一遍,顿觉天旋地转,差一点晕过去。
他转头看向宋飞,怒目而视:“宋科长,你是不是在搞我?”
宋飞一脸正色:“李队长,事实是什么事,我就写什么,现场有脚印照片,做不得假的,我可不敢随便写,现场脚印是42码的鞋印,余主任的鞋都是43码的,死者身上提取的弹头是毛瑟C96专用7.62毫米弹头,余主任的枪的子弹用的是勃朗宁专用7.65毫米子弹……”
“够了!”李涯怒吼道,“证人呐,旅社前台和跟踪的那个队员带回来没有?”
宋飞一脸无辜:“李队长,当时我们都在二楼,那个队员要在一楼看着前台伙计,说是您的命令,我也不敢问,我下楼的时候他们已经不在了,我还以为你提前叫他们回来了,这个在场的人都可以作证的。”
李涯知道这次自己完了,宋飞关键时刻反水,把自己打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他看了看吴敬中,又看了看陈青,冲宋飞吼道:“宋飞,你居然诬陷我,到底是谁指使你的,两个证人是不是被你灭口了?”
吴敬中一拍桌子:“够了,李涯,你是不是想说是我指使宋科长这样做的?”
“属下……属下不是这个意思,我要到现场再查一遍!”
吴敬中一脸不耐烦:“李队长,收起你那滑稽的表演吧,想要立功也不能用这种方法陷害同僚,枉我这么器重你!”
“站长,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这样的!”
吴敬中哪里还有心情听他解释,吩咐道:“来人,把李队长关押起来,听候南京发落。”
几个候在外面的特务走进来,给李涯带上手铐脚镣,准备押走。
李涯大喊:“还有引擎盖,我去他家的时候,他的引擎盖是热的,他一定离开过家,在场所有人都可以作证。”
陈青亲自把余则成从刑架上放下来,心中微微有些遗憾,可惜李涯杀了左蓝,不然就可以诬陷李涯是被延安策反,打入天津站的碟中谍了。
余则成对陈青微微点头,走到吴敬中面前,小声道:“关于引擎盖这件事,我可以解释。”
陈青赶忙道:“你们聊,我该回家睡觉去了。”
吴敬中道:“马处长,现在李涯被抓了,行动队还要交给你,你去一趟春风旅社,处理一下善后事宜吧,和邓铭将军协商一下怎么处理左蓝的后事,这次又要和红党扯皮了。”
“好的站长,我这就过去。”
陈青离开,带着人去了春风旅社。
余则成道:“站长,车确实不是我开的,是龙二开的,我让他开我的车去交易那辆斯蒂庞克了,龙二说明天应该就能收到钱。”
吴敬中微微点头:“好,我把案情报告上的那一页抽出来,你那个前女友左蓝死了,心里很难过是吗?”
余则成迟疑了一下,道:“谈不上很难过!”
“尸体运到了陆军医院安息间,去看看吧!”
“站长,我去合适吗,这不算通敌吧!”
“想多了,没有人情的政治是短命的,去道个别吧!”
余则成满怀感激地鞠了个躬,告辞离开,吴敬中独自坐在审讯室里,把案情报告一页页仔细看了一遍。
李涯应该不会荒唐到没有任何证据就诬陷余则成,还杀了左蓝,应该是余则成和左蓝偷情被误会成接头了,那两个证人应该是被红党的人除掉了,现在死无对证。
至于宋飞说的现场鞋印和子弹不一致,应该是收了余则成的贿赂,这小子现在也贪的很。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余则成被坐实了罪名,自己的斯蒂庞克肯定要飞了,而且现在所有的证据都在指向李涯诬陷,他也只好顺势而为。
李涯这小子也太不让人省心,这么大事居然不向自己汇报,这就越过了他的底线,一个不能掌控的人,终究是危险的。
不过这件事该怎么报上去,却难住了他,如果说天津站内讧,行动队队长怀疑机要室主任是红党,行动中杀了一个八路军代表?
无论李涯和余则成谁对谁错,他这个站长都要担上御下不严的责任,上面还可能会派人来天津严查,会很麻烦。
不如隐去余则成的事,只说李涯抓捕红党过程中误杀八路军代表左蓝好了。
这样就保住了余则成,他也没有任何责任,现在他还有一件重要的事要交给余则成去办,别人去他还真不放心,所以这次他必须保住他的斯蒂庞克男孩。
党通局的大贪官季伟民来到了天津,如果抓到他,又可以暴一波金币,岂不美哉!
…………
余则成来到陆军医院,走进那间弥漫着冰冷气息的屋子,脚步沉重得如同灌了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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