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老爷!"
盛纮刚下朝回府,官帽都还没摘,就听见王大娘子风风火火的声音从后院传来。他连忙整了整衣冠,刚转身,就见妻子提着裙摆一路小跑过来,发髻上的金步摇晃得叮当作响。
"慢些!慢些!"盛纮连忙扶住气喘吁吁的妻子,"什么事这么着急?"
王大娘子一把抓住他的袖子:"听说今日朝堂上又有人要抢华兰的孩子?最后如何了?官家怎么说?"
盛纮左右看看,拉着妻子进了内室,关上门才压低声音道:"官家下了明旨,三位皇子由华贵妃亲自教养,再有妄议者以离间天家骨肉论处!"
"当真?!"王大娘子眼睛一亮,随即又担忧地问,"那...那些大臣没为难你吧?"
盛纮脸上闪过一丝尴尬:"我...我今日没敢说话..."
"什么?!"王大娘子声音陡然拔高,"你闺女在宫里被人欺负,你这当爹的连个屁都不敢放?!"
盛纮连忙捂住她的嘴:"小声些!外头还有下人呢!"
王大娘子一把扯开他的手,气得在屋里直转圈:"好啊你个盛纮!平日里在府上威风八面的,到了朝堂上就成了缩头乌龟!"她越说越气,抄起桌上的茶盏就要砸,"那些老不死的腌臜东西!自己生不出儿子就惦记别人的!早晚有一天..."
"夫人!夫人!"盛纮慌忙拦住她,"这话可说不得!要是传出去..."
"传出去怎么了?"王大娘子瞪圆了眼睛,"我骂的就是那些吃饱了撑的!我家华兰拼死生下三个皇子,他们倒好,一张嘴就要把孩子抢走!什么东西!"
盛纮看着妻子骂人的架势,突然想起华贵妃在宫中的传闻,不禁暗自嘀咕:这母女俩骂人的模样,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正闹着,外面传来盛老夫人的声音:"纮儿回来了?"
夫妻俩连忙整肃表情迎出去。盛老夫人拄着拐杖站在廊下,身后跟着明兰和如兰。
"母亲。"盛纮恭敬行礼,"儿子正要去给您请安。"
盛老夫人摆摆手:"听说今日朝堂上有变故?"
盛纮将事情简单说了,盛老夫人点点头:"官家圣明。"她看了眼还在气鼓鼓的王大娘子,意味深长地道,"华丫头性子随她娘,吃不了亏的。"
王大娘子被说得一愣,随即又得意起来:"那是!我王若弗的女儿,能让人欺负了去?"
明兰在一旁小声问:"祖母,大姐姐真的保住三位殿下了吗?"
盛老夫人摸摸她的头:"保住了。你大姐姐如今是贵妃,又有官家护着,没人能抢走她的孩子。"
如兰撅着嘴:"那些人真坏!大姐姐生孩子多辛苦啊,他们还想..."
"如儿!"盛纮厉声喝止,"慎言!"
盛老夫人却笑了:"如丫头说得对。"她看向盛纮,"纮儿,你虽在朝中人微言轻,但该说话时也得说话。华丫头毕竟是你的骨肉。"
盛纮低头称是,心里却叫苦不迭——他哪敢跟吕相那帮人对着干啊!
夜深人静,王大娘子独自坐在窗前做针线。那是一套小小的婴儿衣裳,准备托人送进宫给外孙穿的。
"娘子,这么晚了..."刘妈妈轻声劝道。
王大娘子摇摇头:"我再做会儿。"她抚摸着柔软的布料,眼中泛起泪光,"华儿小时候,我也常这样给她做衣裳..."
刘妈妈叹了口气:"娘子是想大小姐了。"
"那丫头..."王大娘子声音哽咽,"从小就要强。如今在宫里,不知道受了多少委屈..."她突然把针线一摔,"都怪盛纮那个窝囊废!连自己闺女都不敢护着!"
刘妈妈连忙安抚:"娘子别急,大小姐如今不是好好的吗?三位殿下也都平安..."
王大娘子擦了擦眼角:"我就是气不过!华儿拼死生下三个孩子,那些人凭什么..."她越说越气,又开始了熟悉的骂街模式,"那吕夷简老匹夫,自己生不出儿子就眼红别人!还有那王拱辰,听说他家小妾..."
刘妈妈听得目瞪口呆——这骂人的架势,跟宫里传出来的华贵妃简直一模一样!
书房里,盛纮独自喝着闷酒。今日朝堂上,他确实怂了——看着吕相那群人咄咄逼人的样子,他连大气都不敢出。
"父亲。"长柏轻轻敲门进来,"儿子陪您喝一杯?"
盛纮叹了口气,给儿子也倒了一杯:"柏儿啊,为父今日...确实窝囊。"
长柏摇头:"父亲谨慎是应该的。咱们盛家根基尚浅,贸然出头反而会给大姐姐惹麻烦。"
盛纮苦笑:"你倒是会安慰人。"他抿了口酒,"只是想到华儿在宫里孤军奋战,我这当爹的..."
"父亲不必自责。"长柏正色道,"儿子已经想好了,明年春闱若能高中,定要在朝堂上为大姐姐撑腰!"
盛纮看着儿子坚定的眼神,心中稍慰:"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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