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汜的首级被快马送往金城,尸体高悬于长安城门示众三日。这位曾经叱咤风云的西凉悍将,最终落得身首异处、被万民唾骂的下场。
潼关,成了最后的修罗场。徐荣困守孤关近两年,粮尽援绝。关内,昔日精锐的幽州老兵饿得形销骨立,甚至有人偷偷煮食皮带和弓弦。关外,是马腾大军重重围困。
建安七年冬,一个风雪交加的黎明。潼关巨大的铁闸在令人牙酸的吱呀声中,缓缓开启。徐荣身着洗得发白的战袍,手持长槊,一马当先,率领着仅存的、如同骷髅般却依旧挺直脊梁的数千幽州子弟,发起了最后一次悲壮的突围。没有呐喊,只有沉默的冲锋。风雪中,箭矢如雨点般落下。徐荣身中数十箭,如同刺猬,依旧挺槊前冲数十步,最终力竭,单膝跪倒在冰冷的雪地上,长槊深深插入冻土,支撑着他不倒的身躯。他望向东方洛阳的方向,口中喃喃:“陛下……臣……尽力了……” 随即气绝身亡。
潼关陷落。徐荣麾下残余的数千幽州老兵,以其铁血和忠诚,赢得了马腾的敬重。他们被整编入西凉军最精锐的“铁鹞营”,成为日后马超纵横天下的重要力量。
金城,一场盛大的祭天仪式在黄河岸边的祭坛举行。风雪已停,但寒意彻骨。祭坛高耸,巨大的篝火熊熊燃烧,驱散着严寒。马腾身着崭新的“凉州牧”冕服,威严地立于坛顶。他身后,是肃立的马超、马休、马铁等子侄,以及庞德、韩猛(徐荣旧部)等心腹大将。坛下,是黑压压、望不到边的西凉铁骑,刀枪如林,旌旗蔽日。
羌人、氐人、汉人豪帅酋长,献上了象征臣服的白牦牛尾大纛和洁白的哈达。沉重的牛角号声和羌笛声交织,苍凉而雄浑。
“皇天后土在上!”马腾的声音洪亮,响彻河岸,“奸佞当道,国贼肆虐,荼毒关中,残害黎庶!我马寿成,承凉州父老之托,顺天命人心,诛李傕、郭汜、樊稠等逆贼,收徐荣忠义之卒!今登坛告天,自领凉州牧!誓保境安民,秣马厉兵,以待天时,扫清寰宇,重光汉室!”
“牧伯威武!扫清寰宇!重光汉室!” 数万将士齐声呐喊,声浪如同黄河奔涌,震天动地。
而司隶方向,依旧是满目疮痍,饿殍遍野。马腾虽得凉州,却无力也无意立刻去整合那片被战火彻底摧毁、人心丧尽的土地。而东方,我派出的使者,已悄然持节进入长安,以朝廷名义安抚残局,暗中联络忠于朝廷势力;南方的汉中,张鲁关闭了通往陇右的商道,扼住了马腾重要的财源。
马腾抚摸着冰冷的祭坛栏杆,望着东方被阴云笼罩的司隶大地和更遥远的中原,目光深沉。他统一了凉州,拥有了十万铁骑,站上了权力的巅峰。但他深知,脚下的根基,是无数白骨堆砌;眼前的霸业,如同这黄河上的浮冰,看似坚固,实则暗藏汹涌。凉州牧的白牦牛纛在寒风中猎猎作响,为这血色乱世,也为那不可预知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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