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最后一缕防护咒没入石墙,斯内普突然转身。黑袍带起的风扑灭了最近的那支蜡烛,黑暗中他的眼睛亮得吓人。
“城堡与你对话,”每个单词都像在研磨毒牙,“需要什么代价?”
艾莉丝的手指无意识地抚上胸前的吊坠。它现在只是微温,像一只困倦的小巴希达蜷在手心间。“我……不知道。”她诚实地回答,“城堡人物画像只是突然开口,铠甲自己转动——”
”天真。”斯内普的声音骤然锋利,魔杖“啪”地敲在石桌上,震得装瞌睡豆的玻璃罐叮当作响。“魔法从无馈赠,威尔斯。墙壁渗出的不是水珠,是城堡的血液;银链灼烧的不是皮肤,是你的灵魂。”
艾莉丝被突如其来的怒火震住了。她看着斯内普苍白的脸上浮现出罕见的焦躁,黑袍下的胸膛明显起伏着——这比任何咒语都更能证明他的担忧。
“真的没事,”她向前一步,光线从头顶的魔法灯照下来,映亮她摊开的掌心,“你看,连灼痕都没……”
话未说完就被打断。斯内普突然抓住她的手腕翻转,指尖按在脉搏处。他的指甲修剪得极短,却仍在她皮肤上压出几道白痕。
“三天前,”他声音低沉,“你左手小指有轻微抽搐;昨天魔药课上,你的瞳孔对光反应慢了0.3秒。”黑眸死死盯住她,“这些就是代价。”
艾莉丝呼吸一滞。她确实注意到这些小异常,但从未将它们与城堡的预警联系起来。“那只是……熬夜研究炼金术的副作用……”
斯内普的嘴角扭曲成一个近乎痛苦的表情。他松开她的手腕,转身时黑袍翻涌如蝙蝠收翼。“自欺欺人。”
石室陷入沉默,只有克劳奇微弱的呼吸声在回荡。艾莉丝看着斯内普的背影——他正用魔杖检查克劳奇太阳穴上的光丝,动作精准得近乎残酷。月光将他的影子投在石墙上,拉长得像一柄插进地面的黑剑。
“我的朋友不会伤害我。”她最终轻声说。
斯内普的动作顿住了。当他转回身时,脸上已经恢复惯常的冷漠,但眼睛里有什么东西让艾莉丝想起被咒语禁锢的匈牙利树蜂。
“地窖口令改成‘龙血’,”他走向药柜,背对着她倒出一杯琥珀色的药剂,“喝掉。能暂时阻断灵魂链接。”
艾莉丝接过杯子。药剂闻起来像雪松和薄荷,但舌尖却尝到血一般的铁锈味。她抬头时,正对上斯内普审视的目光——那眼神分明在说:他一个字都不信她的乐观。
而更令人心惊的是,她自己心底也突然泛起一丝不确定。银链轻轻震颤,不知是在赞同还是反驳。
地窖的阴影在烛光下扭曲变形,斯内普突然走近,黑袍掀起的气流让最近的坩埚泛起涟漪。“立刻走。”他的声音像淬了毒的冰锥,“从通过厨房的密道回去。”
艾莉丝刚张开嘴,一根苍白的手指已经抵在她颈前的吊坠上。指尖的魔药苦香混着龙血墨水的气息,不容抗拒地截住她所有疑问。
“今晚你的寝室就是阿兹卡班,”黑眸在摇曳的烛光中深不见底,“家养小精灵会送晚餐,如果让我知道你踏出门槛一步……”
未尽的话语在空气中凝结成无形的锁链。艾莉丝下意识摸向颈间的银链,却发现它反常地冰凉,斯内普的防护咒已经隔绝了城堡的感应。
艾莉丝刚要开口,斯内普的魔杖已经抵上她的太阳穴。杖尖迸发出珍珠色的光丝,如同蜘蛛吐出的第一缕银线。
“看仔细。”他低声道。
光丝在空气中凝结成画面——
第一幕:傍晚的走廊,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斯内普修长的手指捏着隐形衣一角,银灰色织物在他掌中如水般滑动。“死亡圣器不是玩具,”记忆里的声音带着罕见的严厉,“下次再敢从波特手里抢东西……”
第二幕:夜晚温室,月光透过玻璃照在蜷缩的身影上。艾莉丝把脸埋进膝盖,隐形衣被没收的委屈让胸口发闷。突然,黑袍的阴影笼罩了她,斯内普像夜行的蝙蝠无声降临。
第三幕:穆迪的木头假腿“咚”地踩碎花盆,魔眼疯狂旋转。“深夜私会学生?”记忆中的斯内普立刻将她护在身后,黑袍展开如盾牌。当穆迪冷笑着离开后,他转身时眉心的褶皱比平时深三分:“明天来地窖取你的隐形衣。”
第四幕:月光下的分岔小径,他朝地窖方向走去,却又停顿回头:“别再让我发现你半夜游荡。”
画面最后定格在温室分岔路口,两人朝不同方向离去。
(她的大脑封闭术足够扎实……但还不够完美。)
斯内普凝视着眼前专注的少女,思绪如地窖的阴影般深沉。记忆编织术的反复练习既能加固防御……又能让那颗过度活跃的大脑没空胡思乱想。
“重复。”现实中的斯内普手腕一抖,记忆丝线猛地收紧,凝结成一颗珍珠大小的光球飘向艾莉丝。
“我在走廊被您没收了隐身衣,又在温室碰到您…遇到穆迪…然后分开…”艾莉丝机械地复述,她清楚记得真实版本里还有漂浮在半空的克劳奇,还有那些山毛榉叶变的伪装……但现在这些记忆正被新的丝线温柔包裹,像冬青叶裹住待放的蓓蕾。
“回去练习记忆编织术,”他声音里的紧绷与记忆中如出一辙,“把这些拆解重组二十遍——我要看到每个场景的气味标记。”
斯内普的黑眸深不见底:“走。”
密道潮湿阴冷,艾莉丝捧着记忆光球小心前行。微弱的光芒照亮石壁上的苔藓,那些绒绒的绿色在银光中像极了斯内普魔药储藏柜里的月长石粉末。
光球在她掌心轻轻脉动,如同另一个心脏。她突然意识到这些记忆的微妙之处——斯内普刻意保留了当时的环境气味:没收隐形衣时走廊的松木香,温室里打翻的龙粪桶腥气,甚至穆迪酒壶里晃荡的烈酒味。
他在教我用五感编织记忆,她呼吸一滞,这才是真正的记忆伪装术。
密道拐角处,一只蜘蛛垂丝而下。艾莉丝下意识要避开,却看见蛛丝在光球照耀下折射出七彩,就像记忆丝线在斯内普杖尖交织时的模样。她突然理解了那个未说出口的叮嘱:把今晚的真实记忆也这样层层包裹起来。
当推开厨房储物间的蔬果画像时,记忆光球已经变成温暖的体温。艾莉丝回头望了一眼幽深的密道。
地窖的石门在艾莉丝身后关闭的刹那,斯内普的魔杖炸开数道银光。每一道光都如同精准的猎手,扑向艾莉丝存在过的蛛丝马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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