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罡烈身形飘忽。
脚踩神异步伐,轻而易举地避开了浪头。
他指间的真元凝聚,一道道无形箭气离弦而出。
箭矢快如闪电,角度刁钻,杀伤力丝毫不弱。
逼得那水怪手忙脚乱,疲于招架。
白骨杖舞得虎虎生风,搅得河水倒卷,却连朱罡烈的衣角都未能沾到。
两人你追我赶。
兔起鹘落间,又斗了数十回合。
水怪越打越心惊。
对方境界明明低于自己,却游刃有余。
那张弓,给他带来的压力难以言喻,感觉随时可能被爆头索命。
朱罡烈瞅准了一个微小破绽。
右手食中二指并拢如剑,凝练无比的真元箭矢“咻、咻、咻”连珠射出。
快如流星!
水怪心中警兆狂鸣,急忙闪身躲避。
躲开第一箭,却被后面的埋伏逮个正着
肩头、胸口被连续击中。
他皮糙肉厚,伤势不算太重。
但剧痛传来,体内真元仍禁不住紊乱。
水怪还未缓过气,对面的真正箭矢已经出现在手中。
那箭上刻满铭文,被恐怖真元包裹。
水怪受伤,只看了一眼,便知自己绝非敌手。
“不打了,不打了!”
它将手中的白骨杖往水里重重一顿,“本来还想耍赖,说你仗着兵器犀利才赢了我。”
“可你他娘的连真箭都没用,还比我低两个大境界。这都赢不下,我无话可说!”
朱罡烈缓缓收起弓矢,“好说。”
“好什么说,你这厮,手段太过诡异。”
朱罡烈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手段寻常,也不敢来搅扰‘卷帘大将’的清净,不是?”
“卷帘大将”四字一出口,水怪仿佛被九天惊雷劈中,身形剧震!
他猛地抬起头,失声叫道,“你……你怎么知道我的身份?!”
此乃他心底隐秘。
自被贬下界以来,从未对任何人提及。
眼前这神秘青年,究竟如何知晓?
朱罡烈整了整略有些凌乱的长衫,迎风挺立。
“老兄,久违。我乃天河水军元帅朱罡烈,同样是因为触犯了天条,被贬下界。”
“什么?”水怪大惊,“北极四圣之首,八万天河水军大统领……朱罡烈?”
“正是!”朱罡烈抱拳,“说起来,你我曾经同殿为臣,算得上故旧。
如今又同时遭贬,皆是天涯沦落之人。”
卷帘呆立在浪涛之上,半晌无声。
他细细地打量眼前青年。
气度、神态,上位者气息。
越看,越觉得眼熟。
一时间,百感交集。
凶悍暴戾之气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落寞。
“原来是天蓬元帅当面,失敬,失敬了……”
卷帘语气缓和,灯笼巨眼中,情绪复杂。
“兄台客气。”
朱罡烈趁热打铁,再次从乾坤袋中取出仙酿与灵果。
“既是故人,不如再痛饮几杯,一叙离情?”
这一次,水怪少了许多戒备,举止行为也多了些光正,“恭敬不如从命。”
两人回到岸边,又摆开酒席,吃喝聊天。
酒过三巡。
气氛渐渐缓和。
朱罡烈看似无意,瞥了眼卷帘胸前那九颗骷髅头。
“老兄,你胸前这九颗骷髅,颇为不凡,不知有何来历?”
“唉,说来话长。”
卷帘重重地叹了口气。
他放下手中的酒碗,“当年蟠桃会上,我一时失手,打碎了玉帝的琉璃盏。陛下大怒,将我贬下这流沙河受苦。每隔七日,便有飞剑穿我胸胁百余次,那种滋味,苦不堪言!”
他伸手摸了摸胸前那串冰冷的骷髅,声音更显低沉。
“怨气、戾气聚集,我慢慢的,已到了走火入魔边缘。”
“唉……”朱罡烈跟着叹气,“每个七日就受一遍折磨,换了谁也受不住。”
“为求苟活,我不得不弑杀化解怨气,吃人度日。”
卷帘伸出大手,把玩脖子上的骷髅链子,“这些年,前后吃了千百人。唯独这九个,头骨与众不同,抛入弱水,竟不下沉。我见奇异,便将它们一一串了起来,挂在胸前,也算个念想。”
朱罡烈轻轻摇头。
嘴角勾起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我当你是故人,又何必再说这些场面话敷衍?”
“嗯?”
卷帘抬眼,面色一沉。
“区区一个琉璃盏,玉帝就会对心腹侍卫下如此重手?
这其中,怕是另有更深的隐情吧?
不说,你我缘分到此为止。
说,在下没准能帮上点小忙。”
“你……”
卷帘被朱罡烈戳中心事,脸上青一阵红一阵,难堪至极。
他猛地一拍石桌,霍然起身,怒视朱罡烈。
“天蓬!你休要欺人太甚!
老子打不过你,但若是躲回河底,你也奈何我不得!”
他声音不小,但明显底气不足。
朱罡烈不以为忤,反而从怀中取出一张淡黄色符箓,递向对方,“老兄息怒。听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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