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二十的雪刚停,范老管家便捧着鎏金拜帖急匆匆闯进书房:“老爷!松江府的差役送来了陈知府的火漆信函!”李勇凝视着牌匾上“急召”二字,手腕一颤,案头的《农政全书》滑落至地面。三天前的寿宴上,陈知府还与他把酒言欢,此刻怎会深夜传召?
“备马!”李勇解开束腰革带,“把那坛飞天玉液带上,还有...”他的目光扫过角落的西洋自鸣钟,“带上最新的《坤舆万国全图》。”
卯时三刻,李勇在陈府垂花门遇见提着食盒的管事。青砖缝隙中残留的鞭炮碎屑尚未清扫,门房小厮却已换上崭新的号衣。“李大人稍候。”管事揭开食盒,三牲果品的香气扑鼻而来,“我家老爷说...昨夜酒喝多了,头疼得厉害。”
正厅传来陈知府的咳嗽声,李勇望着案头未拆封的拜帖,突然察觉到一丝不寻常。当差役捧着鎏金托盘呈上礼单时,他故意将怀里的《坤舆万国全图》掉落至地:“哎呀,这西洋玩意儿太重,打扰了大人的休息。”
在陈知府府邸的正厅,十二盏琉璃宫灯将雕花窗棂照得通透。
“云天,这么快就到了,过来坐吧,小红快上茶,还有去把汤姑娘也叫来。”陈知府一见到李勇,原本眯缝的眼睛立刻笑成了一条线,显得十分灿烂。刚刚的合作就带来了2000两银子的收入,新的一年,真是令人期待,令人期待。
“不知何事?大人如此急切!”
一位年轻女子跨过门槛,裙摆轻拂过镶嵌在门槛上的鎏金貔貅。她身着暗红织金裙,银线绣成的缠枝莲纹在灯光下泛着幽幽蓝光。她容貌极美,鹅蛋形的脸庞自然白皙,透着红润,柳叶般的眉毛下,一双凤眼微挑,眼尾点缀着一颗天然泪痣,宛如从画中走出的洛神。
"民女汤青雨拜见知府大人。"她屈膝行礼时,颈间翡翠璎珞轻轻作响,由十二粒玉珠串成的项圈衬托出她脖颈的纤细修长。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双曾经缠裹又解开的脚——三寸金莲包裹在杏红色的绸缎中,行走时并不像一般闺秀那样婀娜多姿,反而透出一股英武之气。
李勇正与陈知府品茶,抬眼间恰巧看到她走来。
"汤姑娘,请用茶。"丫鬟捧着汝窑茶具退下时,她那羊脂玉般的指尖轻触青瓷盖沿,腕间的翡翠镯子与盏托相碰,发出清脆的"叮"声。灯光映照在她耳垂上的明月珰上,反射出的光芒与围棋的玛瑙棋子竟有异曲同工之妙。
"云天,这位是挚友的女儿,汤青雨。今日召你来,是因为她家中遭遇了一些变故,可能需要金山卫的援助。"
李勇终于将目光正式转向面前之人,鹅黄披风下露出半截藕荷色襦裙,鸭蛋形的脸上未施脂粉,柳叶眉和凤眼之间似乎含着三分秋水:"民女汤青雨,见过李大人。"
目光掠过她腰间玉佩——那抹帝王绿与自己腰间玉佩竟是同源双生。汤清雨垂眸浅笑,唇角梨涡若隐若现:"民女,今日有紧急的事情,需烦请李大人相助。"
"愿闻其详,陈大人的朋友就是我李勇的朋友,李某定当竭尽全力相帮",李勇感觉自己话语似乎有些失控,说话已经不经思考。
汤青雨从袖中拿出一张黄色皱巴的信纸,“大人请看”
"汤某在宁波港的三桅福船...上月出海遭海盗洗劫,今人船皆为人质,请家里速交5000两赎金,速速。"
"李大人!" 汤青雨突然跪下,"家父身陷危难,刻不容缓。实际上,金钱乃身外之物,我所担忧的是海贼背信弃义,导致人财两失。听闻陈大人所言,松江府唯有李大人您拥有水师战船,恳请大人出兵救援我父亲。"
自从穿越到这个年代,金山便不断遭受倭寇的侵袭,周壳被掠夺,而今汤家又遭劫难,极有可能是新一批海盗盘踞在附近,这绝不能坐视不管。
"汤姑娘请起!" 李勇急忙上前搀扶,当他的双手触碰到姑娘的胳膊时,掌心传来的感觉如同灼烧——那女子的肌肤柔滑如玉,却带着江南女子特有的柔韧。四目相对的瞬间,他感到心脏猛地一跳——那双凤眼里流露出的惊恐,哎呀,这可是明朝,男女授受不亲。汤青雨的手指突然蜷缩,耳尖红得仿佛要滴血,她惊慌地缩回手,整个鹅蛋脸瞬间染上胭脂色,连耳后的碎发都泛着粉色的光泽。此刻,那抹绯红沿着脖颈蔓延而上,竟比案头西洋自鸣钟的鎏金指针更令人怦然心动。
目睹这含糊不清的一幕,陈知府这位老练的官员,轻抚着胡须,悠然地品了一口茶。她的随从们则抬着一个檀木箱子,"汤家愿意奉上五百两白银..."
话音刚落,李勇立刻断然回应:“这些无耻之徒!与倭寇勾结,掠夺沿海地区,肆意烧杀抢掠,无视人伦道德!金山卫所是大明的屏障,怎能容忍这些小人侵蚀!保卫家乡,保护百姓,本是我们将士的神圣职责。汤小姐,放心吧!明日,我金山卫将出兵剿灭这些海盗,救回你的父亲!” 说完这些,汤青雨的眼中顿时闪烁着无数小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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