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崇祯年间,北京的繁华区域首推前门外大街。这条街道位于正阳门外,是明代中轴线上的关键部分,连接了大运河与金中都,交通极为便利。它不仅是当时商业贸易的中心,也是民间活动的聚集地,生动地展现了明代北京城的繁荣面貌。街道两旁店铺林立,商品种类繁多,从珠宝古董到绸缎皮货,从字画笔砚到衣裳布匹,再到刀剪陶瓷,应有尽有。嘉靖年间外城的修筑进一步促进了前门外大街的商业繁荣。另一处繁华之地是棋盘街,它位于正阳门与大明门之间,因其形状类似棋盘而得名,是明代北京繁荣的象征,被誉为“朝前市”。棋盘街的书市因官员文人的聚集而格外繁荣,尤其在春闱期间,全国的举子齐聚京城应试,书市更是热闹非凡。
东安门大街则是一处特别的存在,它因位于皇城东侧并蕴含“外安内和”的寓意而得名。东安门大街是北京城内高端购物的代名词,皇家贵族、宫中太监和宫女们均在此购物。每月初四、十四、二十四开市时,王公贵族和内廷宦官也会来此采购。这里流通的货物品质明显高于皇城外,许多珍贵的文玩、法物和奢侈品在此交易。金山商会正是看中了这一市场潜力,将商会设在此处,按李勇的原话,在京师做生意,只要是贵就对了,如果是非常贵那就会赢麻了,这里贪官多如过江之鲫,杀100个,一定杀对99个,所以当期定位在北京主打高端消费市场。
崇祯三年三月初三,陈子龙从其师徐光启处获悉孙元化被任命为山东按察副使,同时得知周皋即将升任威海卫左千户所千户。闻讯后,他迅速前往商会。尽管后金的建奴仍在京师附近活动,但北京城的商业和日常生活已基本恢复。东安门大街熙熙攘攘,热闹非凡。位于这条大街上的金山商会商铺尤为引人注目,一排排整齐的店面,其雕梁画栋彰显着非凡的精致。
独特的玻璃橱窗透出内部的光辉,货架上烟酒的摆放井然有序。那些精致的玻璃器皿和瓷器在微弱的光线中散发着柔和的光泽,仿佛在诉说着古老的故事。化妆品的瓶罐小巧精致,散发出淡淡的香气。成衣一排排地悬挂着,华丽的锦缎、花布和细腻的绸布在微风中轻轻摆动。
陈子龙缓步走过,目光不自觉地被这些商铺所吸引。他的眼神中流露出愉悦与自豪,仿佛在欣赏这些精致商品背后的匠心独运,同时也在感慨这繁华景象背后的世态炎凉。偶尔,行人们匆匆而过,或是在商铺前驻足,对那些高端商品投以好奇的目光。然而,陈子龙只是在商铺前稍作停留,今天他注意到新上市的商品——内衣和鞋袜,不由自主地露出了微笑。金山总是能出人意料地不断推出畅销新品,这位会长真是个神奇的人物,其实这些内衣和鞋袜是会长未来夫人们的产业。随后,他继续迈着稳健的步伐向前行去,他的身影很快便消失在旁边的楼道之中。
他总是习惯性地关注金山的烟酒、玻璃、瓷器、化妆品以及成衣和松江布的经营状况。目前,金山的飞天宫庭玉液酒、华子香烟、玻璃器皿和化妆品需求旺盛,几乎都需要预定,现货稀缺。去年十月,成衣和机织高织棉一经推出,便迅速成为达官贵人的首选,现在新到的内衣和鞋袜也已成为热销商品。陈子龙自然期望金山的生意能够持续繁荣。
在二楼的雅致会客室内,商会掌柜陈飞为陈子龙斟上了一壶上等的茶水。他们一边俯瞰着楼下熙熙攘攘的人群,陈飞面带微笑地问道:“人中兄(陈子龙字人中),看你今天满面春风,想必是有什么喜事吧?”
两人每周都会相聚品茶,彼此间的关系已经亲密无间,宛如兄弟。陈子龙同样带着笑意回答:“陈掌柜,看你也是神采奕奕,肯定也有好消息。不如你先告诉我。”两人相视而笑,随后放声大笑。
“子龙兄,确实有好消息。我刚刚得到消息,会长从千户晋升为卫指挥使,任命在兵部尚书已经正式批复了。”
陈子龙听后,眉开眼笑地说:“真是三喜临门啊!我师兄孙元化被加任为山东按察副史,周皋也升任威海卫左千户所的千户。从年初开始,我们听到的全是好消息,真是个好兆头。我们得尽快把这个消息传到金山。”
陈飞眼中闪烁着喜悦的光芒,提议道:“人中兄,今天我们就以茶代酒,干杯!也预祝你今年科举马到成功!”
陈子龙举起茶杯:“谢兄弟的吉言,也祝愿陈掌柜在北京的生意兴隆!来,干杯!”
两人一饮而尽,同时开怀大笑,享受着这份难得的喜悦与友情。
陈飞带着一丝自豪地说道:“在北京,我们采取的是高端市场策略。如果不是因为十月建奴叩关事变,我们的销售收入,可能已经超越南京。北京的消费能力,简直深不可测,金山的产品还未到货,就已经被抢购一空,我的欠货甚至已经排到了六月。希望海运能提升运力,毕竟时间就是金钱。我听说,为了缓解上海至天津的海上运输压力,不久将有一家新的海运公司挂牌成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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