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曼成的余党又推举赵弘为首领,势力又壮大起来,达到十多万人,占据了宛城。朱俊和荆州刺史徐璆等人合兵包围宛城,从六月一直到八月都没攻下来。有关部门上奏请求召回朱俊,司空张温上疏说:“以前秦国任用白起,燕国任用乐毅,都是经过好多年,才能打败敌人。朱俊讨伐颍川已经有成效了,现在他带兵南下,作战方略也已经制定好了。临阵换将,这是兵家大忌,应该多给他点时间,让他完成任务。”皇帝这才没召回朱俊。朱俊攻打赵弘,把他杀了。贼军首领韩忠又占据宛城抵抗朱俊。朱俊击鼓攻打宛城的西南方向,贼军全都跑到那边去抵御;朱俊亲自率领精锐士卒从东北方向突袭,登上城墙进入城中。韩忠只好退守内城,惊慌害怕之下请求投降。将领们都想接受投降,朱俊说:“打仗有时候情况看起来一样,但形势却不一样。以前秦朝和项羽的时候,百姓没有固定的君主,所以用奖赏来鼓励归附的人。现在天下统一,只有黄巾军造反。接受投降没办法鼓励人们向善,讨伐他们才能惩治恶行。现在要是接受投降,就又助长了他们造反的心思,贼军有利就进攻,不利就投降,纵容敌人,这可不是好办法。”于是加紧进攻,但是连续作战都没成功。朱俊登上土山观察敌军,回头对司马张超说:“我知道怎么办了。现在贼军外面的包围很坚固,里面的营寨也很紧张,他们请求投降不被接受,想突围又出不去,所以才拼死作战。一万人一条心,都很难抵挡,何况是十万人呢!不如撤掉包围圈,集中兵力进城。韩忠看到包围解除,肯定会自己出来。他们一出来,军心就散了,这就是打败他们的好办法。”后来撤掉包围圈,韩忠果然出来迎战,朱俊趁机进攻,把他们打得大败,斩杀了一万多人。南阳太守秦颉杀了韩忠,剩下的人又推举孙夏为首领,退回宛城驻扎。朱俊赶紧攻打,司马孙坚率领士兵率先登上城墙。癸巳日,攻下宛城。孙夏逃跑,朱俊追到西鄂的精山,又把他们打败了,斩杀了一万多人。于是黄巾军被打散,其他州郡诛杀的黄巾军,一个郡就有好几千人。十二月己巳日,大赦天下,更改年号。
豫州刺史太原人王允打败黄巾军,得到了张让宾客和黄巾军勾结的书信,就把这事上奏给皇帝。皇帝责备张让,张让叩头谢罪,最后竟然也没治他的罪。张让因此找机会陷害王允,王允就被抓进了监狱。正好赶上大赦,王允出来后又担任刺史。可十天之内,王允又因为其他罪名被逮捕。杨赐不想让王允再受折磨侮辱,就派门客去劝他说:“您因为张让的事,一个月内两次被捕,那些坏人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您可要好好想想办法啊!”王允手下那些性情刚烈的从事们,都流着泪捧着毒药给王允,让他喝药自杀。王允大声说:“我作为臣子,得罪了君主,应该受死刑来向天下谢罪,怎么能喝药求死呢!”说完把杯子一扔,站起来,出门上了囚车。到了廷尉那里,大将军何进和杨赐、袁隗一起上疏为他求情,王允这才被免去死罪。
评论
这段记载聚焦于黄巾起义期间及后续的各方博弈与社会动荡,展现了东汉末年统治体系的深层危机与乱世中的复杂人性,从现代视角看,可提炼出多重历史启示:
民心向背:治理的核心考题
交趾的乱局与平定极具代表性。此前刺史“多无清行”,通过苛敛财富求升迁,直接引发吏民叛乱;而贾琮到任后,仅用“安资业、招荒散、蠲徭役、诛渠帅、选良吏”等举措,便在一年内稳定局面,百姓歌谣“贾父来晚,使我先反”道破关键——民众的反抗往往源于生存绝境,而非天生叛逆。对比黄巾起义中“百姓之冤无所告诉”的背景,可见无论边疆还是中原,民心都是统治的基石,而“赋敛过重”“吏治腐败”则是逼民为乱的直接推手。
权力异化:帝国机器的自我摧毁
卢植的遭遇堪称官僚体系崩坏的缩影。他率军连破张角,即将攻克广宗,却因拒绝贿赂宦官左丰,被诬陷“固垒息军”,最终遭槛车征还。这一事件暴露了皇权被宦官操控后的荒诞:军事成败让位于权力交易,忠诚功勋抵不过谗言构陷。更讽刺的是,取代卢植的董卓毫无战功,却能凭借体制漏洞上位,这种“劣币驱逐良币”的机制,使得帝国在危机时刻失去了真正能战的将领,加速了平叛进程的波折。
类似地,王允因查获张让与黄巾勾结的证据而遭报复,一月内两次被捕,即便有杨赐等人营救也仅得“减死论”。当宦官集团能随意左右官员生死、干预军事决策,权力已彻底异化为少数人谋私的工具,帝国的自我纠错能力完全丧失。
军事博弈:战略与人性的双重考验
皇甫嵩与朱俊的平叛过程,既展现了军事智慧,也折射出乱世中的生存法则。皇甫嵩在苍亭、广宗、下曲阳连战连捷,除了战术得当(如火攻、趁懈夜袭),更关键的是“温恤士卒”——“营幔修立后就舍,军士皆食后尝饭”,这种对士兵的体恤转化为战斗力,印证了“上下同欲者胜”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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