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权任命鲁肃为奋武校尉,接替周瑜统领军队,让程普兼任南郡太守。鲁肃劝孙权把荆州借给刘备,一起抵抗曹操,孙权听从了他的建议。于是把豫章郡分出一部分设为鄱阳郡,把长沙郡分出一部分设为汉昌郡;又让程普兼任江夏太守,鲁肃任汉昌太守,驻军在陆口。
当初,孙权对吕蒙说:“你现在当权管事了,不能不学习。”吕蒙拿军中事务繁多来推辞。孙权说:“我难道是想让你研究儒家经典,成为博士吗?只是让你粗略地阅读,了解历史罢了。你说事务多,能比我还多吗?我经常读书,觉得收获很大。”吕蒙这才开始学习。等鲁肃经过寻阳,和吕蒙谈论事情时,惊讶地说:“你现在的才略,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吴下阿蒙了!”吕蒙说:“士别三日,就应该重新刮目相看,兄长你怎么明白得这么晚呢!”鲁肃于是拜见了吕蒙的母亲,和吕蒙结为好友后才分别。刘备让庞统担任耒阳县令,庞统在任上没把县治理好,被免了官。鲁肃给刘备写信说:“庞士元可不是治理一个小县的人才。让他担任治中、别驾这样的职位,才能施展他的才能!”诸葛亮也这么说。刘备召见庞统,和他交谈后,非常看重他,就任命庞统为治中,对他的亲近和厚待仅次于诸葛亮,庞统和诸葛亮一起担任军师中郎将。
当初,苍梧人士燮担任交趾太守。交州刺史朱符被当地蛮夷杀害,州郡陷入混乱。士燮上表,请求让他弟弟士壹兼任合浦太守,士 兼任九真太守,士武兼任南海太守。士燮为人宽厚,中原地区很多人都去依附他。他在交州称雄,虽然地处偏远,但威望极高,出行的仪仗护卫非常盛大,让当地的少数民族都很敬畏。朝廷派南阳人张津担任交州刺史。张津喜欢搞一些和鬼神有关的事,经常戴着红色头巾,弹琴、烧香、读道书,说这样可以帮助教化百姓,结果被他的部将区景杀害。刘表派零陵人赖恭接替张津担任刺史。这时苍梧太守史璜去世,刘表又派吴巨接替他。朝廷赐给士燮玺书,任命他为绥南中郎将,督察七郡,依旧兼任交趾太守。后来吴巨和赖恭不和,吴巨起兵赶走了赖恭,赖恭逃回零陵。孙权任命鄱阳太守临淮人步骘为交州刺史,士燮率领兄弟听从步骘的指挥。吴巨表面归附,实际违抗命令,步骘设计引诱并斩杀了他,声威大振。孙权加封士燮为左将军,士燮送儿子到东吴做人质。从此岭南地区开始归属于孙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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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安十五年是东汉末年政治格局剧烈变动的关键节点,这一年的历史事件不仅折射出曹操、刘备、孙权三大势力的战略博弈,更暗藏着乱世中权力逻辑、人才观念与地缘政治的深层规律。透过史书记载的诸多细节,我们能清晰看到三国鼎立格局形成的前夜,各方势力如何在生存危机与野心扩张中寻找平衡。
曹操:权力合法性的精密构建
建安十五年对曹操而言,是巩固权力与应对舆论质疑的关键之年。他在这一年发布的两道命令,堪称古代政治公关的经典案例。
第一道“唯才是举”令,打破了东汉以来“举孝廉”的人才选拔传统,直指“廉士而后可用”的僵化标准。这一政策背后,是曹操对现实政治需求的精准把握——乱世争霸的核心是人才竞争,道德完人若缺乏实干能力,远不如有瑕疵却有专长的人才实用。他以齐桓公任用管仲为例,巧妙地为自己打破传统伦理束缚的用人策略正名,为后续吸纳各方人才扫清了舆论障碍。
第二道十二月令则更具政治智慧。曹操在命令中进行了三层递进式的自我辩护:先追溯早年“秋夏读书,冬春射猎”的隐居理想,塑造“被迫出山”的形象;再列举破黄巾、讨袁术、摧袁绍、定刘表的功绩,强调“设使国家无有孤,不知当几人称帝,几人称王”的现实贡献;最后以“不得慕虚名而处实祸”为由拒绝交出兵权,同时又退还三县封地以示“谦让”。这种“既要实权又要名声”的操作,将权力合法性建立在“保国安危”的现实逻辑上,既回应了“不逊之志”的质疑,又巩固了自己“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政治地位。而铜爵台的修建,则以物质符号的形式,无声宣告着曹操集团的实力与野心,成为其政治权威的物化象征。
孙刘联盟:合作与猜忌的双重变奏
这一年的孙刘关系,呈现出合作框架下的深度博弈。刘备因周瑜所给土地不足,冒险亲赴京口见孙权求督荆州,这一行为背后是刘备集团的生存焦虑——失去荆州根据地,寄人篱下的势力随时可能瓦解。而孙权面临的抉择更为复杂:周瑜、吕范主张软禁刘备,分化关张,彻底消除潜在威胁;但孙权最终选择“广揽英雄”,同意刘备的请求,这体现了他对战略全局的清醒判断——在曹操仍占据北方优势的情况下,孙刘决裂等于自取灭亡。
周瑜的战略规划则展现了江东集团的扩张野心。他提出“取蜀并张鲁,联马超据襄阳蹙操”的宏大蓝图,试图构建西起益州、东据江东的战略格局,将刘备集团挤压在夹缝中。这一计划的夭折(周瑜病逝巴丘)成为三国历史的重要转折点,否则蜀汉政权可能根本无法建立。周瑜临终推荐鲁肃接替自己,却未料鲁肃推行的“借荆州与刘备”策略,彻底改变了江东的外交方向。这一决策虽暂时巩固了孙刘联盟,但也为日后的荆州之争埋下伏笔,暴露了弱肉强食时代“联盟”的脆弱性——没有永恒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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