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次,天空突然乌云密布,狂风大作,暴雨倾盆而下。林师傅却没有丝毫暂停训练的意思,反而命陈天佑在雨中练剑。雨水如注,模糊了他的视线,脚下的地面变得湿滑无比。陈天佑手持木剑,在雨中艰难地挥舞着。一个不小心,他脚下一滑,整个人失去平衡摔倒在地。剑穗缠住脚踝,他在泥地里狼狈地打滚,身上沾满了泥水。雨水混合着泪水从他的脸颊滑落,那一刻,他的内心充满了委屈和无助。但他没有放弃,挣扎着从泥地里爬起来,继续在雨中练剑。雨水冲刷着他的身体,也冲刷着他的疲惫和脆弱,让他变得更加坚韧。
然而,比艰苦训练更难承受的,是来自同门师兄的刁难。为首的张虎比他大五岁,身材高大强壮,在武馆里总是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每当林师傅转身,张虎就会对陈天佑使绊子。有一次对练,张虎故意将木剑刺向陈天佑的咽喉,那一瞬间,陈天佑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窜上头顶。他慌乱后仰,后脑勺重重磕在石墩上,眼前炸开无数金星,脑袋嗡嗡作响,整个人疼得几乎失去知觉。当林师傅询问时,陈天佑咬着牙说 “是自己不小心”,因为他记得张虎父亲是寨里的猎户,去年还送了半只野猪给他们家。他不想因为自己的事破坏两家的关系,只能默默忍受着这份委屈。
日子就这样在艰难与隐忍中一天天过去,直到三个月后的那个深夜,一切发生了改变。那天,陈天佑像往常一样摸黑去武馆,准备进行夜间的加练。当他路过武馆的墙角时,突然听见一阵微弱的呜咽声。他小心翼翼地走近一看,竟是张虎蜷缩在草堆里,肩头渗着血,脸色苍白如纸。原来张虎独自进山打猎,遭遇了一群野狼的袭击。在与野狼的搏斗中,他虽然奋力抵抗,但还是被咬伤了肩膀,好不容易才逃了回来。
陈天佑看着受伤的张虎,心中的怨恨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他没有丝毫犹豫,立刻撕下自己的衣襟,为张虎仔细地包扎伤口。此时的张虎,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感激。包扎完伤口后,陈天佑不顾自己的疲惫,背起张虎就往郎中家跑去。一路上,他累得气喘吁吁,汗水湿透了衣衫,但他没有停下脚步。当把张虎送到郎中家,看到张虎得到妥善治疗后,陈天佑才松了一口气。
第二天,张虎红着脸找到陈天佑,塞给他一个油纸包,里面是两个烤得金黄的芋头。从那以后,张虎像是变了一个人。他开始主动教陈天佑如何用巧劲破招,还偷偷带他去后山练暗器。在后山的松树林里,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影。张虎会突然甩出石子惊飞麻雀,让陈天佑学着追踪暗器轨迹。陈天佑学得十分认真,张虎也教得格外耐心。两人在松树下一待就是一整天,彼此分享着习武的心得和生活中的趣事。渐渐地,他们之间的关系从曾经的敌对变成了亲密无间的师兄弟。
半年后的清晨,阳光洒满了演武场。林师傅将众人召集到这里,他指着场中十根碗口粗的木桩,神色严肃地说:“能连续踢断三根,才算入门。” 陈天佑望着那些木桩,心中感慨万千。他想起了无数个被汗水浸透的衣衫,想起了掌心结痂又磨破的伤口,想起了在雨中艰难练剑的日子,想起了和张虎从敌对到成为好友的点点滴滴。这半年的经历,如同电影画面一般在他脑海中一一闪过。
他深吸一口气,模仿着初次看武术表演时那位武者的架势,提气、扭腰、出腿 ——“咔嚓” 一声脆响,第一根木桩应声而断。欢呼声中,陈天佑觉得自己的心跳和当年看表演时一样剧烈,只是这一次,他知道,自己已经踏上了真正的习武之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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