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楚刚握住他的手,就感觉指尖传来冰凉的触感,不是晏辰的温度。
她猛地睁开眼,借着窗外的月光,看见自己抓住的是只苍白浮肿的手,指甲缝里还嵌着泥土。
“oops。”阿楚面不改色地松开手,转而搂住晏辰的胳膊,“认错了。”
黑暗中传来重物落地的闷响,接着是女生们压抑的啜泣声。
等应急灯亮起时,洗手台已经恢复正常,只有地面的水渍证明刚才发生过争执。
“你们是谁?”戴眼镜的女生突然问道,警惕地打量着阿楚和晏辰。
阿楚刚想编个名字,就被晏辰抢先一步:“我们是学生会的,来检查安全隐患。”
他从口袋里掏出个徽章别在衣服上,那是上次穿越时在皇宫偷拿的侍卫徽章,此刻居然显得有模有样。
“这些水龙头都该换了。”晏辰蹲下身检查管道,语气专业得像维修师傅,“老化严重,容易卡伤手。”
阿楚配合地拿出手机假装拍照记录,突然发现屏幕上多了个模糊的人影。
那人影就站在戴眼镜女生的身后,穿着褪色的校服,领口别着1987届的徽章。
“那个……同学,你背后有——”阿楚刚开口,就被晏辰用眼神制止。
晏辰站起身拍了拍灰:“好了,我们会上报给总务处,大家早点回宿舍吧。”
女生们互相搀扶着离开,朴美淑走之前回头看了他们一眼,眼神复杂。
等人都走光了,阿楚才戳了戳晏辰:“你看见没?1987届的!那是最早的冤魂之一!”
“嗯。”晏辰盯着洗手池排水口,“而且它刚才在帮朴美淑。”
阿楚愣住了:“帮她?”
“如果不是它按住了朴美淑的肩膀,我刚才拽出来的可能只是只断手。”晏辰的语气很平静,仿佛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阿楚打了个寒颤,突然觉得这栋楼比想象中更有趣。
“所以传说都是骗人的?”
“或者说,”晏辰弯腰捡起根头发,那头发在他指间慢慢蜷缩起来,“我们看到的传说只是别人想让我们看到的。”
走廊里的应急灯突然闪烁起来,灯光在墙壁上投下扭曲的影子。
音乐教室的方向传来断断续续的钢琴声,旋律诡异得像是从倒放的磁带里飘出来的。
“走,看看去。”阿楚眼里闪烁着冒险的光芒。
晏辰拉住她,从背包里翻出两副耳塞:“戴上,那旋律能让人产生幻觉。”
阿楚乖乖戴上耳塞,看着晏辰也塞好,突然踮起脚尖在他脸颊亲了一下。
“干嘛?”晏辰挑眉。
“怕等下被幻觉影响,先存点清醒剂。”阿楚笑得像只偷腥的猫。
两人蹑手蹑脚地走向音乐教室,走廊的长度似乎被拉长了,明明只有一百米的距离,却走了将近十分钟。
钢琴声越来越清晰,即使戴着耳塞,也能感觉到那旋律像藤蔓一样往脑子里钻。
教室门虚掩着,里面透出昏黄的灯光。
阿楚刚想推门,就被晏辰拉住。
他指了指门把手上的红绳,那绳子打了个复杂的结,末端挂着枚生锈的铜钱。
“是镇魂结。”阿楚压低声音,“原着里没提过这个!”
晏辰没说话,只是从口袋里掏出个小镊子,小心翼翼地解开红绳。
就在绳子断开的瞬间,钢琴声戛然而止。
两人对视一眼,轻轻推开门。
穿白衬衫的男人正坐在钢琴前,背对着他们,肩膀宽阔,头发花白。
“是李老师!”阿楚捂住嘴,激动得差点跳起来,“他明明在三年前就失踪了!”
李老师缓缓转过身,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可他的眼睛里却没有瞳孔,只有一片浑浊的白。
“你们是谁家的孩子?”他的声音很慈祥,像在问放学晚归的学生。
阿楚刚想回答,就被晏辰抢先:“我们是来送乐谱的,音乐老师让我们放这里。”
他边说边往钢琴上放了本《菊次郎的夏天》,那是阿楚包里的闲书。
李老师的目光落在乐谱上,突然笑了:“这曲子不错,比《月光奏鸣曲》好听。”
阿楚和晏辰同时愣住了。
原着里提到,李老师失踪前最后弹的就是《月光奏鸣曲》,而那首曲子正是引发一系列怪事的开端。
“您也觉得?”晏辰顺着他的话说,“我总觉得《月光奏鸣曲》太阴郁了,像埋在地下的棺材。”
李老师的笑容僵了一下,浑浊的眼睛似乎闪过一丝清明:“棺材……是啊,我睡了太久了……”
他的手指突然开始在琴键上跳跃,弹的却是《菊次郎的夏天》,旋律轻快得与这阴森的环境格格不入。
阿楚悄悄凑到晏辰耳边:“他好像恢复意识了,amazing!”
晏辰没说话,只是盯着李老师的手腕。
那里有圈深深的勒痕,和朴美淑手腕上的牙印形状相似,只是更大更清晰。
钢琴声突然停下,李老师的身体开始剧烈颤抖,他捂住头痛苦地呻吟:“别逼我……我不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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