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传来铃铛声,在这寂静的夜里听来非常清晰,有几分熟悉。啊,对了,那是前段时间在乡下听过的,系在牛脖子上的铃。这种时候,怎么会有一头牛朝这偏僻荒废的五通庙而来?暮霞拔剑,握紧。
一个女人哼着歌,从房屋侧面转过来。她手中应该拿着一个火把,火把的光透过窗缝摇曳着。
“小姐怎么会在这里?”谭道婆问,似乎吓了一跳,浓烈的酒气从她身上散发出来,大约喝了不少。
“放开我!立刻。”暮霞冷冷地说。
“好的,好的,马上放。我这个陷阱原是用来抓小贼的,不知怎么抓住了小姐。”谭道婆抓起布,折叠,布越来越小。
暮霞的脚一解脱出来,她就立刻跳过去,剑尖点在谭道婆的喉咙上。“你给我的虫子,到底是什么东西?”
“小姐饶命,饶命,我到底哪里得罪了小姐?”
“你给我的虫子,到底是什么?”
“虫子?哦,小姐说的是情蛊?”
“废话,还能是什么?为什么它的效果根本不像你说的?”
“意思是,小姐对别人使用了情蛊?小姐不是说,只是拿去研究一下,玩一玩?小姐能不能先把剑拿开,我看着害怕。”
暮霞把剑后撤两寸,依然指着她。“我对伯符哥用了。他现在全身冰冷,醒不过来。你到底搞了什么鬼?”
“哎呀——”谭道婆连拍大腿,“小姐只说是要拿去玩,没说真的要给人用哇。”
“真的用会怎么样?”
“真的用是要根据那个人的生辰八字先算下蛊的时辰,避开各种邪物才行。”
“拿上你的各种玩意儿,跟我去救他。”
“可是我只会下蛊,不会救人啊。”
暮霞收剑,上前揪着谭道婆的衣领往外拖。“若是伯符哥死了,我一定让你陪葬。”
“小姐这是要让我骑马?哎哟哟,我从未骑过马,会摔断脖子的。”
“上去,不然你的脖子现在就会断。”
谭道婆的确不会骑马,根本爬不上去。暮霞帮了她一把,直接把她推成趴在马背上的姿势。然后暮霞上马,催马小步跑。谭道婆吐了一路。
“糟了,糟了。”谭道婆刚下马,还没走到卧房就开始念叨。“这还真是被邪物盯上了。”
“你还没看,就知道?”
“小姐没听到吗?这周围的猫叫声。这可不是普通的猫,而是勾魂使者。”
“是猫妖?”暮霞推着谭道婆往里走。
“不算是。这东西有一分是猫,一分是鬼,一分是妖。”一看到周定的面色,谭道婆就说:“没错,他已经被勾魂使者抓走了两魂三魄,当然醒不过来。”
“那你赶紧把他的魂魄找回来啊。”
“若是寻常受到惊吓失了魂魄,我能帮他招魂。可现在,他的魂魄已经被勾魂使者按在爪子下面,我的能耐哪里够?”
“若是找不回来,你死定了。”
“小姐这样威胁我也没用啊,我真的能力不足。不过,我听说侯府与蜀山一向交好,也许蜀山的仙人能救他。”
没错,暮霞忘了蜀山。也许不是忘了,只是向蜀山求救必然要惊动父母,那我就再次令他们失望了。但此时,已经顾不得许多,暮霞叫值夜的丫头婆子看管着谭道婆,然后朝旁边的侯府跑过去。来福媳妇跟在暮霞身后,但没能跟多久。因为暮霞直接从墙上跳了过去。
“伯符昨天下午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病了?为什么不请谷大夫过去,反而要向蜀山求救?”孙峥问。
暮霞犹豫了一下,说:“谷大夫治不好他,他不是生病。我跟他闹着玩,给他下了蛊,现在他已经没了两魂三魄。”
“什么?”孙峥大怒,“我从来不允许这些神神鬼鬼的巫蛊进门,你去哪儿搞到的?”
乔韵兰一边磨墨一边说:“还是先写信吧,信送出去后再问、再罚。”
信鸽带着孙峥亲笔书写的求救信飞往蜀山。整个侯府的人都已经被惊动起来。
孙峥问:“跪下!那个给你蛊虫的人是谁?现在哪里?”
暮霞跪下。“那个道婆姓谭,现在已经被我叫人看管起来了。”
“是谁介绍你和这个谭道婆认识的?”
“我不会说的。就算我有错,也和那个人无关。”
“你——你——你这时候倒挺有英雄气概。”孙峥气得发抖。
乔韵兰说:“现在不是审女儿的时候,看她这可怜样,必是知道错了。我们赶紧去看看伯符。”
“你还护着她!看看你教养的好女儿。我竟然没发现,你就是这样教养女儿的?”孙峥说完就朝外走。
乔韵兰呆楞在那里,脸一阵红一阵白,说不出话来。最后她叹口气把暮霞拉起来,小声说:“我和他结婚二十几年,他从未这样对我说过话。你小心些,不要再惹父亲生气。”
吴大娘也已经赶了过来,站在门外等着,面色如常,好像什么都没听见。等暮霞和乔韵兰出来,她就带了几个丫鬟跟在后面。到了周宅后,吴大娘以下,都等在暮霞的卧房外,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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