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岚当然不会完全相信胡四的话。所以待胡四离开之后,她立刻带着瓜瓜和瓷瓶飞往桃叶松根那一族的聚居地——莹光洞。此前,胡四已经答应,不会再关押瓜瓜。但他们身后仍然跟着四名胡四的侍卫,那是青岚出行的常态。
他们的飞行结束于一个平淡无奇的山洞。大约两丈的深度,里面黑乎乎的,貌似什么都没有。侍卫们自觉停留在洞外。
瓜瓜说:“这就是莹光洞?传说中的最美洞府之一?是不是走错路了?”
青岚捂着嘴笑了。“我第一次来的时候,也是这样想的。”
她摸了摸父亲制作的牙项链,扭开那颗牙,从里面倒出来一粒砂,然后,将砂朝洞里扔进去。五彩的光芒突然闪现,像是无声的烟花爆开。发光的是两根石柱,那就是莹光洞的门了。走进去,是一条宽阔平整的石头路,持续向下,两边是各种奇形怪状的石头,所有的石头都发着光,颜色各异,亮度也不同。在这个庞大的洞穴群中,又有各种小的洞窟和小石头山。
“哇,我总算知道为什么叫莹光洞了。”瓜瓜到处张望。
“这只是开头,里面更漂亮。”
这个氏族的妖不喜欢生事,也不爱热闹,只喜欢默默修行,所以一路上并没有遇到几个妖。桃叶居住的石窟离洞口很近,因为她现在是族长了,守卫氏族是她的义务。一开始,对如此年轻的桃叶当族长,自然有很多非议,桃叶通过了洞底的试炼之后,他们才无话可说。那个试炼,考的是在充满毒物和陷阱的地下世界求生。
桃叶的洞窟嵌在一个石头山中间,面前有一片平整的石头地面。太阳透过顶上的透明石头晒着院子里的各种药材。
就在这个院子里,桃叶从药丸上切了米粒大的一小块下来,做了各种测试。“这药没有毒害,但也没什么用处。”
瓜瓜说:“跟我怀疑的一样,但是师傅为什么要换药?啊啊啊,难道他真的被什么邪物附体了?”
桃叶说:“也有可能换药的是胡四。不过这药丸用的药材全是人间生长的,胡四不太可能特意去集齐这些没大用的药材。你是怎么分辨出来的,齐道长给你的药和以前不同?”
“真的万全丹里面有一味药材叫烈火昙,我和师傅守了大半年它才开花,它的气味就像是将陈年腊肉放在火上炙烤,非常特别非常强烈。就算和其它药材一起炼成了丹药,它的气味依然是最浓的。”
“啊?”桃叶一脸懵。
青岚却懂了。她拿起药丸闻了闻,“的确没有闻到你说的气味。”
“那现在怎么办?总不可能我们去和师傅打一架抢过来?”
“不论是抢是偷是骗,我都要拿回药。”
星月宫外的厨房。青岚正在制作桂花糖。她能做出各种提升妖力的食物,但桂花糖的体积小效果好且又方便保存。
花火说:“你打算带哪些妖跟你一起去?”
“瓜瓜自愿跟我去,他的隐身术非常有用。还有,我想带松根去,不知道他愿不愿意。我请桃叶给他留了话,还没答复。”
“你不打算带我去吗?嫌我是个废物?”
“不,花火,你不是废物。只是你没有妖力,我怕我不能保护你。”
“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我,桃叶、松根等等,都是你的下属,你只需要下命令,不需要解释,不需要请求。唉,你怎么就学不会啊?明明你才是焰王的代理,但大多数妖怪都在仰望胡四,就是因为你太过分温柔了。”
“好的。”青岚低下头。
“嗨。”花火长叹一声,“如果你认为我说得不对,就该训斥我。你可是焰王和纤云的女儿……”
“这些年来,我的妖力虽然有增长,但仍然不擅长战斗,我擅长的只是传送而已。我想创建一个与众不同的国度,不用暴力而是用和谈来解决问题。”这个想法青岚已经有了很多年,只是从来没有大声说出来。
“这简直是荒谬,只有暴力才能对抗暴力。比如遇到胡四,你的和平国度只会被撕裂被毁灭,难道你还妄想感化他?”
“我还没完全想清楚,但我们这些年就是不靠暴力存活下来的啊。”
“那是不得已罢了。若现在有几个大氏族支持你,或焰王回到我们身边,我们立刻去杀死胡四,这才是正道。”
“好了,快帮我做糖,赶紧寻药回来治好父亲,才是现在最要紧的。”
旁边炊具架上的银铃响起。花火不再说话,帮忙搅拌。
“怎么厨房只有你们两个?难道是在密谋什么?”胡四从天而降。
青岚坚定地说:“我要去蜀山,寻回救父亲的药。”
“好的。”
啊?这就答应了。青岚呆滞了。她准备好了以死相逼,令他答应,没想到根本没用上。
“小呆呆,怎么了?我不是说过很多次,你想要什么我就给你什么?我同意你去人间寻找药,但是你自己去太危险了,我不放心,所以我要和你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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