瞥见陈天宇还愣在原地,眼神里带着几分没回过神的茫然,赵如烟连忙又上前半步,语气恭敬却不卑不亢:“二皇子,此人乃是陈家子嗣陈天宇,今日奉大帝之命进宫觐见。只因他是头一遭踏入这宫墙,下官一时疏忽,未能妥善指引,许是在九曲回廊里迷了路,才会误打误撞闯到此处,惊扰了二皇子与公主,还请殿下恕罪。” 说罢深深躬身,腰间玉带随着动作轻晃,发出玉扣相撞的细微脆响。
轩辕凤闻言,唇角的笑意更深了些,那笑意从眼角漫开,连带着眉宇间的英气都添了几分暖意:“赵大人言重了。” 他抬手虚扶一把,腕间银镯随着动作轻响,“无妨,这位陈兄的事我已略知一二,况且 ——” 他侧过脸看向陈天宇,眼底闪过一丝促狭,“我与陈兄已然以朋友相称,又怎会怪罪呢。”
赵如烟闻言猛地挑眉,柳眉斜挑时竟有种说不出的凌厉,视线在陈天宇脸上定了定,那眼神分明在说 “这家伙,才这盏茶的功夫就搭上了二皇子?” 她睫毛颤了颤,长睫如蝶翼扫过眼下淡青,压下心头的讶异,面上却依旧是公事公办的沉稳,只是耳尖悄悄泛起微红 —— 许是急着寻人的缘故。
“既如此,下官也该送陈公子出宫了。” 赵如烟抬手拱了拱,五指纤细却骨节分明,手背上几道浅疤在皓腕映衬下格外清晰,随即不动声色地给了陈天宇一个眼神 —— 那眼神里藏着 “你小子可算没闯祸” 的嗔怪,又带着 “快跟我走” 的催促,眼波流转间既有女子的慧黠,又有缇骑统领的果决。
陈天宇这才心领神会,他连忙敛衽,对着轩辕凤与轩辕灵曦深深一揖,唇角噙着恰到好处的笑意:“二皇子,公主,那在下就先行告辞了。”
轩辕凤也只好如此,毕竟外臣在后宫不可逗留,更何况陈天宇只是一介布衣,目光落在陈天宇身上时带着几分玩味:“那好吧,陈兄,日后若得闲,说不定我会亲自去陈家找你的。”
“二皇子若肯屈尊,在下定当扫榻相迎,备好新沏的雨前龙井等候大驾。” 陈天宇躬身作答,语气里满是恭敬,却又不失少年人的爽朗。
轩辕灵曦一直攥着二皇子的衣袖,此刻见陈天宇要走,忽然小声道:“二皇兄,曦儿也要去。” 声音软糯得像浸了蜜。
“这个......还是要先请示父皇才行。”轩辕凤无奈道。
陈天宇的身影在轩辕凤含笑的注视与轩辕灵曦期待的目光中,跟着赵如烟转过回廊。青砖铺就的甬道上,赵如烟的脚步声沉稳如钟,绯红官裙扫过地面时带起微风,陈天宇亦步亦趋地跟在侧后方,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朱砂与松烟墨混合的气息,其间还藏着一缕若有似无的冷梅香 —— 那是锦衣卫司特制的安神香,据说能让人在任何时候都保持清醒。
“你小子,” 刚走出数丈远,赵如烟便压低声音,语气里带着几分后怕,声音压得极低时竟有了几分女子的柔媚,“可知方才站的地方是凤仪轩?除了皇子公主,连一品大员都得通报才能进,你倒是好,直接跟二皇子聊上了。”
陈天宇摸了摸鼻尖,嘿嘿一笑:“纯属意外,二皇子平易近人,倒是没拿架子。”
赵如烟斜睨他一眼,眼角眉梢带着几分嗔意,嘴角却勾起抹不易察觉的弧度:“算你运气好,二皇子是唯一一个不涉党争的皇子,他心中没有朝堂,只有江湖 ——” 她顿了顿,眼神变得郑重,抬手将鬓角碎发别回耳后,指尖掠过耳廓时泛起薄红,“只不过大帝一直想让二皇子参政罢了。”
说话间,两人已穿过雕花木桥,桥下锦鲤甩尾搅碎满池云影,将身后凤仪轩的笑语声渐渐隔在了回廊深处。赵如烟走在前面,阳光透过廊檐落在她绯红官服上,将那抹身影衬得既英气逼人,又藏着几分女儿家的细腻。
“赵大人不生我的气了?” 陈天宇脚步稍缓,目光落在赵如烟线条利落的侧脸上,唇角噙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阳光透过廊檐缝隙斜斜切下来,在她绯红官服上投下斑驳光影,鬓角那缕碎发被风轻轻吹起,扫过耳廓时,竟让他心里莫名一动 —— 这女人不发脾气的时候,倒真有几分难得的柔和。
赵如烟闻言脚下不停,只侧过眼白了他一下,眼尾那点凌厉尚未褪去,语气却松快了些:“为何要生你的气?本官手里积压的卷宗能堆到房梁,没功夫在你这闲人身上耗着。” 话虽如此,绯红官裙扫过石阶的幅度却放缓了些,像是刻意等着他跟上。
转过月亮门时,她忽然停步,回身看向陈天宇,神色敛了几分:“说正事,你回去后务必跟陈家老爷子提一句,过些日子大帝与皇后会亲自登门,届时要带叶清怜进宫。” 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玉带的扣环,那是她思索时的习惯。
陈天宇摸了摸鼻尖,将方才那点异样心思压下去:“这个我早已知晓。对了,还有件事想麻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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