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后的那双眼睛,在月光里亮的像星星,里面有笑。
“云辞不敢。只是月色太好,一时看入了神,倒是让公主殿下见笑了。”
他的声音又低又好听,听不出一丁点紧张。
“何况,好戏开场前,总要让观众多些期待,不是么?”
“油嘴滑舌。”
阎宁曦哼了一声,手里的赤霞剑“呛”的拔出半寸。
锋利的剑气瞬间把两人间和平的气氛切碎。
“少废话。你约我来,想干嘛?胡惟庸的那个盒子,在哪?”
“公主还是这么心急。”
谢云辞轻笑一声,不回答,反而问。
“公主不好奇,我为何知道你的‘明月剑法’?又不好奇,我为何要盗走胡惟庸的盒子?”
“本宫没兴趣听一个贼讲他的故事。”
阎宁曦一步步朝他走过去,身上的杀气越来越重。
“本宫只知道,你是个贼,而本宫,最喜欢做的,就是抓贼。”
“哦?”
谢云辞的口气带上了点玩味。
“可我听说的,却是公主殿下将北疆王世子的腿打断了,还搅的锦衣卫人仰马翻。这可不像是在‘抓贼’,倒像是在。。。替天行道?”
他一句话,就把她的行为和他自己的行为,归到了一起。
阎宁-曦的瞳孔缩了一下。
“你调查我?”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谢云辞大方的承认。
“公主殿下武功高强,做事不按常理出牌,看着坏了规矩,心里却有自己的谱。云辞自认,与公主。。。或许是一路人。”
“谁跟你是-路人!”
阎宁曦被他这套自来熟的话气笑了。
“你劫富济贫,看着仗义,其实根本没把国法放眼里。本宫是大夏长公主,跟你,道不同,不相为谋!”
话没说完,她手腕一抖,赤霞剑化作一道红光,直刺谢云辞的脸!
这一剑,她用了八成力,比昨晚墙头上试探,狠了好几倍。
谢云-辞眼里的笑意终于没了,换上了一点赞赏的严肃。
他不退反进,手里的玉笛横着扫过来,准的吓人,点在了赤霞剑的剑脊上。
“铛!”
金属撞击的声音又脆又响,在死寂的夜里传出老远。
阎宁曦只觉的一股巧劲从剑上传来,让她憋满了力气的一剑,像是捅进了棉花里,说不出的别扭。
她还没来得及换招,谢云辞的笛子已经刁钻的贴着她的剑身滑了上来,直奔她的手腕。
好快的反应!
阎宁曦心里一惊,抽剑回防,剑光爆开,瞬间把两人罩住。
一时间,亭子上,剑影和笛影乱飞,一红一白两条人影缠在一起。
阎宁曦的剑法又猛又霸道,每一剑都带着要把人烧了的气势。
而谢云辞的身法却又飘又灵巧,那根看着一折就断的玉笛,在他手里比刀还厉害。
他总能在最小的空间里,用最刁钻的角度,花最小的力气,化掉她暴雨一样的攻击。
他像一张网。
一张看着稀疏,其实无比结实的网。
不管她的攻势多凶,就是冲不破他的防线。
两人越打越快,从亭子顶打到亭子下,又从亭子里打到外面的空地上。
月光下,只能看到一团红光和一团白影不停的撞开,分开,带起来的风把地上的落叶全都卷到了天上。
“你就这点本事吗?‘一支梅’?”
一直打不下来,阎宁曦的傲气彻底被点燃了,剑招越来越毒。
“公主的剑法,倒是比昨夜长进了不少。”
谢云辞的声音还是那么稳,甚至还带着笑,好像这场死斗对他来说,只是饭后散步。
这份轻松,彻底把阎宁-曦惹毛了。
“找死!”
她喊了一声,剑招突然变了。
不再是纯粹的猛冲,反而多了一丝阴狠。
赤霞剑在她手里,活了。
剑尖抖出七朵血色的梅花,从七个完全不同的方向,封死了谢云辞所有能躲的地方。
“明月剑法”最后一式——七杀梅!
这是她的杀手锏,轻易不用。
面对这必杀的一招,谢云辞眼中的赞赏更浓了。
他终于不再只防守,身子猛的一转,手里的玉笛尽然发出尖锐的啸声,对着满天剑影冲了上去!
他点的,是威力最弱,也是最想不到的一处!
那里,是她旧力用完,新力还没生出来的地方!是她整个剑招里唯一的破绽!
他怎么可能看得出来?!
阎宁曦心里跟炸了一样,想变招以经来不及。
只听“叮”的一声脆响,赤霞剑被玉笛荡开。
她只觉得手腕一紧,整个人被一股无法抵抗的力量扯了过去,狠狠的撞进一个带着冷梅花香的怀里。
他一只胳臂锁住了她的腰。
她的后背紧紧贴着他发烫的胸膛。
冰凉的玉笛,抵在了她细长的脖子上。
而她手里被荡开的赤霞剑,剑尖也因为惯性,停在了他的心口前。
只差一寸,就能捅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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