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大利,波利尼亚诺。
碧蓝的亚得里亚海像一面辽阔的明镜,倒映着绯红的黄昏,海水清澈透明,波光粼粼。海面上没有风浪的侵扰,海浪也显得懒洋洋的。
老城区依旧弥漫着中世纪的气息,成片由浅色与深色构成的老建筑交相辉映。在这片白色的世界里,阳光温柔地洒落在海与小镇之间的海岸悬崖上,璀璨而迷人,仿佛在诉说着古罗马的悠悠岁月。
之所以一座位于意大利南部海滨的城镇散发着古罗马的既视感,是因为这里曾是古罗马帝国的重要交通要道。据说当初的凯撒大帝就曾经在这里建造过别墅,一栋位于悬崖之巅的白色宫殿,雕花大理石堆砌成的外墙让它在粗犷的海天之间格外精致显眼,就像是雪白的灯塔,站在宫殿的顶端便能俯瞰整座城镇和大海。
而此时,在这座宫殿中,一个面容消瘦的男人嘴里叼着雪茄晃悠着走了进来,他穿着一身花格子衬衫,头戴卷沿的帽子,脚踩着牛仔靴,靴子上的马刺亮晃晃的。
一把大口径的单发霰弹枪夹在男人的臂弯里,四周的金碧辉煌让他有些唏嘘,不过他压根就没有等待什么,而是随手朝着大厅内看上去最贵重的水晶吊灯扣下了扳机。
轰然的枪响和无数清脆地坠地声瞬间充斥了整座宫殿。
紧接着隔壁的卧室就响起了女人的尖叫声。
“给你三分钟时间庞贝,收拾好了出来见我。”男人哈欠连天,很显然连夜的航班让他十分倦怠。
房间里传来了悉悉索索的穿衣声,很快房门被推开,一个肤白貌美的金发女人率先惊恐地跑了出来,见到举着霰弹枪的男人立刻慌不择路。
男人取下雪茄,朝这位逃离的性感女郎吹了声口哨,“美丽的女士,门在这边。”
“弗拉梅尔?我的好朋友!来之前怎么不和我先说一声。”庞贝说着从屋内走出,这个容貌英挺俊美的中年男人系紧绸缎睡衣相当惋惜地望向先前女人离开的方向。
“打住!我和你可不熟,”弗拉梅尔立刻制止。
但当他的视线移动,看到弗拉梅尔背后已经面目全非的吊灯和满地的水晶碎块时,他的表情瞬间就哀嚎了起来。
弗拉梅尔一边喷着烟一边满不在乎地说话,“再说了,财大气粗的加图索家肯定不会在乎这些身外之物吧?”
“有钱人是富,不是傻。”庞贝微笑着反驳,“500万欧,现金还是信用卡?”
“嘶——”
闻言,弗拉梅尔倒吸一口凉气,不过他又开始了张望,“不符合我的身份呢,区区500万,太少了。”
“我这个人钟情大的,还喜欢圆整的。”男人用手抓了抓空气比划着说,“所以,凑个1000万吧。”
说完,弗拉梅尔不顾面前庞贝那双瞪大的眼珠,举起霰弹枪就是瞄准挂在大理石墙壁上的毕加索画作。没什么好思考的,那绝对是毕加索的真迹,没有一幅赝品值得用象牙镂刻的画框来承载,更何况,加图索家的收藏也不会有赝品。
“弗拉梅尔导师!”庞贝终于服软。
弗拉梅尔挑了下眉头,“500万欧?”
“挂钩老化,年久失修,差点误伤导师,回头我就咨询这栋别墅的保险服务。”
弗拉梅尔满意地收起枪,“Good!这才对嘛,年轻人要懂礼貌,谁跟你是dear friend,我比你和你爸加起来的年纪都大,见我要称导师。”
庞贝一脸黑线。
这不怪他,有句话说的好,老而不死为贼,如果说昂热是贼,那弗拉梅尔就是陈年老贼。更何况这世上除了昂热,还没人能在耍流氓这件事上压制住弗拉梅尔,可惜昂热死了。
“找到你还真的是一件难事。”弗拉梅尔把自己扔进了沙发里,带着马刺的靴子跷在桌子上。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已经毕业好多年了,您现在来单独找我,是要收回我的学位证吗?”庞贝说着端来了两盘手工意面料理,在上面淋了些橄榄油,递到弗拉梅尔面前的桌子,“本地的特色美食,说是美食,不过我感觉比其他地方的要更难吃。”他顿了顿又说,“至于学位证……对我而言,卡塞尔的学位证是最没用的。”
古董唱片机里演奏起歌手梅尼科·莫杜尼奥的经典歌曲《Voare》,悠长舒缓的旋律带着一股浓厚的意大利民俗风味。
弗拉梅尔没有去动意面,“这点我认同,在泡妞的领域,一本剑桥的学位证能顶过十本卡塞尔。”
“英雄所见略同。”庞贝由衷地点了点头。“不过您能先把枪收起来吗?”男人说着走到落地窗前拉开厚重的米兰达窗帘,向弗拉梅尔展示外面海天一线的壮阔景观。“来到波利尼亚诺有三件必做的事,悬崖跳水、手工冰激凌、参观莫杜尼奥雕像。”
“你做了几件?”弗拉梅尔问。
庞贝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梁,“一件没做……这里的悬崖跳水是Red Bull红牛赞助的极限运动项目,手工冰激凌都是些超市里的批发货,至于莫杜尼奥雕像,从这里就能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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