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
整个皇城都笼罩在一片死寂之中。
然而,在这片死寂之下,一股暗流正在疯狂涌动。
东宫毓庆宫外,站着数百名身着飞鱼服,手持绣春刀的锦衣卫。
他们没有人说话,如同一群沉默的雕塑,将整个宫殿围得水泄不通。
火把的光芒,映照在他们刀鞘上,反射出森然的寒光。
蒋瓛按刀立于宫门之前,脸色冷峻。
他的身后,是早已张弓搭箭的弓弩手,锋利的箭矢,遥遥地对准了宫门,门内的太监和宫女哪见过这阵仗,一个个吓得瑟瑟发抖。
大明立国才不到二十年,太子东宫就被围了。
难道澳王殿下要反?
他们一个个心里都在胡思乱想。
门外的气氛,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宫殿深处传来。
太子朱标,身着一件玄色贴身常服,在数十名东宫侍卫的簇拥下,快步走了出来。
他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蒋瓛!”
朱标的声音,充满了压抑的怒火。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带兵围困东宫!是谁给你的权力?!”
面对太子的雷霆之怒,蒋瓛却丝毫不为所动。
他缓缓地从怀中,掏出了一块金光闪闪的令牌,高高举起。
“卑职奉澳王殿下令,持陛下亲赐‘如朕亲临’金牌,彻查‘皇长孙天花’一案!但凡涉案之人,无论身份高低,皆可先斩后奏!”
“如朕亲临?!”
朱标的瞳孔骤然一缩。
他死死地盯着那块象征着至高皇权的令牌,心中的惊骇,无以复加。
父皇……竟然将如此大的权力,交给了朱旺?
他到底想做什么?!
“即便如此,你派人把我的府邸给围了是什么意思?”
蒋瓛把金牌重新收好,缓缓开口道:“我们已经掌握了可靠情报,东宫之内有人有重大嫌疑。”
朱标双眼微眯,从牙齿缝中挤出两个字,“是~谁?”
蒋瓛顿了一下,这才小声说道,“殿下,请借一步说话。”
两人走到门内,蒋瓛这才小声说道:“小人不敢隐瞒,太子妃有重大嫌疑!”
轰——
朱标的脚步晃了两晃。
他扭头看向门内不远处的的太子妃吕氏,一脸的不可置信。
就在朱标心神激荡之际,吕氏娇弱的身影,直接扑倒在地,面对着朱标,哭得是梨花带雨。
“夫君!冤枉啊!臣妾冤枉啊!”
她此刻早已没了往日的端庄雍容,发髻散乱,钗环不整,脸上挂满了泪痕,看起来楚楚可怜。
“澳王殿下……他……他这是挟私报复!他这是公报私仇啊!”
吕氏声嘶力竭地哭喊着,“就因为臣妾前几日,劝谏太子殿下,莫要与澳王走得太近,肯定是被他得知了。他……他便怀恨在心,罗织罪名,想要置臣妾于死地!”
“殿下!您可要为臣妾做主啊!臣妾若是死了不要紧,可允炆……允炆他还那么小啊!”
她这番话说得是声泪俱下,情真意切,将自己塑造成了一个为夫君和儿子着想,却因此而遭受奸人迫害的贤良女子。
远处周围的东宫侍卫和宫女太监们,听得是个个义愤填膺,看向锦衣卫的眼神,都带上了几分敌意。
朱标的心,也乱了。
一边,是自己情深义重的结发妻子,是自己儿子的生母。
另一边,是手持父皇金牌,代表着皇权的堂兄。
他被夹在中间,左右为难,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这……这其中,定是有什么误会。”
朱标艰难地开口,“蒋指挥使,可否容本宫,先与澳王,当面解释一番?”
蒋瓛的脸上,露出了一个爱莫能助的表情。
“太子殿下,卑职只是奉命行事。殿下有令,在案情查明之前,东宫上下,任何人不得随意走动。违令者……杀无赦!”
“你!”
朱标被气得浑身发抖。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从不远处的黑暗中悠悠传来。
“哟,这么热闹啊?大半夜的不睡觉,都凑在这儿唱戏呢?唱的哪一出啊这是?”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朱旺正背着手,慢悠悠地从阴影中踱步而出。
他的身后,跟着面无表情的道衍大师和一脸杀气的马三宝沈焱。
看到朱旺出现,吕氏的哭声,瞬间拔高了八度,整个人都快要晕厥过去。
“澳王殿下!您……您终于来了!臣妾自问从未得罪过殿下,您为何要如此诬蔑于我啊!”
朱旺瞥了她一眼,那眼神就像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他根本没有理会吕氏的表演,而是径直走到了朱标的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叹了口气。
“标弟,有时候,我真羡慕你。”
“羡慕我?”朱标一愣。
“是啊。”
朱旺点了点头,用一种男人都懂的眼神看了看他,又指了指地上哭得死去活来的吕氏。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