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楚瑶冷哼一声,满是敌意。那目光像是对着叶挽宁,又像是对着裴执。
叶挽宁握紧双手,正想争辩,裴执却忽然走了过来。
他站在林楚瑶面前,冷冷道:“楚瑶,说话小心些。叶大夫是国家顶尖的医生,和你说的模样可不相符。”
“裴郎,我真的没有恶意!”林楚瑶带着委屈,眼泪都快出来了,“我也是担心她。可我们相处了这么多年,你难道真要放弃我?”
裴执皱了皱眉,刚要接话,林楚瑶忽然捂住胸口,脸色一下子惨白。
“阿嚏……唉,我心口真的疼……裴郎,我担心我的旧疾要发作了!”
裴执和叶挽宁彻底懵了,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先送林楚瑶回家。
临走时,裴执转过头,冷冷瞪了叶挽宁一眼。那眼神里似有几分歉意,却又夹杂着说不清的难言之隐。
叶挽宁望着两人渐渐消失的身影,心像被一根又一根针扎着,疼得厉害。
她知道自己不该想太多,可裴执和林楚瑶那些亲密的举动,让她根本承受不住。
从那以后,叶挽宁开始有意躲着裴执。他进传承馆时,她就以身体不舒服为借口不出诊; 裴执要带她去省城,她又说有事要处理,不肯同行……
两人再见面,是在宫中的一场宴会上。简单行过礼后,叶挽宁便转身离开,再也没回头。
裴执不止一次单独找她解释,可每次都被林楚瑶找借口打断。
要么说自己不舒服要裴执伺候,要么就打发宫女太监来传消息,根本没给两人单独谈话的机会。
没多久,裴大人要和镇国公府林小姐婚配的传言开始流传,都说两人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叶挽宁听到后,心里的酸涩越发浓重,再也没了替裴执熬药的心思。
又一场宫宴上,她再次遇见林楚瑶。对方故意将一杯酒洒在她的裙边。
叶挽宁穿的是素色裙子,红色酒渍格外显眼。她刚要起身擦拭,裴执就快步跑了过来。
他脱下披风替她披上,说:“别着凉。别听那些传言,我和林小姐只是旧识。”
披风上的淡香是叶挽宁熟悉的味道,让她心里泛起一丝暖意。她抬眼望向裴执,他的眼神真诚又带着几分急迫。
可林楚瑶就在不远处看着,身边还围着不少朝臣贵族。叶挽宁不敢多想,轻声道:“谢谢裴大人。”
她又补充了一句:“裴大人和林小姐很相配,我不想打扰你们。”
说完,她松开裴执的手,赶紧转头,快步往自己住处走。披风从肩头滑落,她也没回头。
即便那浓郁的墨香拂过鼻尖,她的脉搏跳得狂乱不堪,也没停下脚步。
晚宴结束后,叶挽宁独自从皇宫回传承馆,心里五味杂陈。
刚走到门口,就看见李德全站在那儿,手里拎着个小布包。
“叶大夫,这是我家大人让我交给您的。”李德全说。
“好。”叶挽宁接过布包,慢慢打开。里面是油纸裹着的桂花糖,正是她小时候最爱吃的那种。
布包里还藏着一张纸条,上面只有一句话:“林氏之事,纯属旧友情谊,与私情无关。”
握着那块还带着温度的桂花糖,叶挽宁忽然哭了。她知道,裴执一直懂她的心思,还记得她幼时喜欢的吃食。
他记得她因林楚瑶的话难过,也记得她心里有他。
叶挽宁没写回信,只是小心收好桂花糖,放进贴身衣袋里。
每到夜里寂静时,她就会掏出那块糖,闻闻淡淡的花香。心里的酸楚淡了些,转而涌起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甜。
不久,太后举办了一场大型宴会。
林楚瑶上前说道:“太后,我替您煲汤吧。您放心,我肯定不敢马虎。”
她又扬起头,带着几分炫耀:“而且我专门学过药膳,哪些草药能一起煲,哪些搭配能补气血,我都清楚,绝不会白吃宫里的东西……”
她絮絮叨叨说着当归、生地黄之类的药材,说单独吃能补血,却不知这些药长期同服会伤脾胃。
叶挽宁在一旁听得真切,刚要开口,裴执却先一步说道:“林小姐久居外乡,怕是对药膳的认知不够透彻。”
“当归与生地黄长期同煲,恐伤及胃气。太后凤体金贵,还是谨慎些好。”
裴执说完,叶挽宁从随身带的太医院古籍中翻出相关记载,对林楚瑶说:“林小姐,这里写得很清楚,当归性热,生地黄性寒。”
“长期服用,容易让脾胃虚寒之人不适,久了更是有害无益。”
太后接过古籍一看,脸色瞬间变了,怒斥道:“林氏,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拿哀家的身子开玩笑!”
裴执没理会瘫坐在地、瑟瑟发抖的林楚瑶,连看都懒得看她一眼。
林楚瑶被罚抄《医理须知》一百遍,禁足府中,不得再参加宫中宴会。
叶挽宁看着林楚瑶的狼狈模样,心里并没觉得高兴。她转头看向裴执,发现他也在看自己,眼中满是赞许,仿佛在说“做得好”。
叶挽宁轻轻点头回应。刚要说话,传承馆的苏凝就泪流满面地冲进内堂,头发散乱,袖子上还沾着泥土。
“先生,不好了!邻城分店的师兄被人打伤了!”
“什么?是谁干的?伤得怎么样?”叶挽宁手中的账簿“啪”地掉在桌上,她猛地站起身,大步走过去扶住苏凝。
“你别哭,慢慢说。”
苏凝哽咽着说:“是周虎!他带了十几个人,一进分店就闹事。师兄们上前制止,他就叫手下动手打人。”
“大师兄的腿被踢伤了,二师兄额头破了,流了好多血……”
叶挽宁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周虎平时就爱找麻烦,如今竟真的动手伤人,还伤了她的师兄弟,这绝不能容忍。
“备车,我们去邻城!”她迅速转身,抓起药箱,飞快地把金疮药、接骨木和止血散都装了进去。
苏凝紧随其后,急声道:“周虎太嚣张了!他警告我们,不交保护费就一把火烧了分店,把我们赶出邻城!”
叶挽宁没说话,心里却像燃着一团火。她开传承馆,只是想让更多老百姓看得起病,从没想着争名夺利,可总有人来欺负她。
马车一路颠簸,抵达邻城分店时,叶挽宁一眼就看见分店大门歪斜,门口破损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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