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凝刚想跑过去扶他,叶挽宁抬手挡住了她,还冲她使了个眼色。
苏凝松开手,冲男人说道:“你先坐下来,我家先生给你看看脉。”
“心急什么?”叶挽宁不急不躁地收回手,“你的舌苔发乌,脉沉紧,应该是寒凝气滞。可我问你哪里疼,你又说不清楚。”
她说:“这样吧,我先扎针给你止痛,再给你抓药。”
说着,她转过身从药箱里取出银针,又从罐子里掏出酒精点着,借火苗给银针消毒,随后再冲身边的苏凝使了个眼色。
苏凝心领神会,快步往外跑:“止痛油,我去主医那里拿一瓶瓶装的来。”
叶挽宁微微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也快步往药箱那边靠,还不住回头留意着男人的动静。
男人见叶挽宁背对着自己,以为机会来了,猛地伸手从怀里掏出短刀,直往她后心刺去:“小贱人,受死吧!”
叶挽宁早有防备,听见身后风声,立马往旁边一躲。银质短刀擦着她的衣袖划过,带起几缕断发,“噗嗤”一声扎进旁边的泥土里,溅起几点泥星。
她反手抓起身边的银针,抬手就往男人膝盖下方的足三里穴扎去。这穴位本是强身健体的要穴,可扎得深了,能让人瞬间腿软无力、卸去力气。
男人腿一麻,往后踉跄了两步,骂了句粗话,又挥着刀砍了过来。
叶挽宁抱着药箱左躲右闪,手中银针又快又准,接连扎在他的肩井穴、曲池穴、阳陵泉上。
“还不投降!”
男人的武功不算低,可几个大穴被扎中后,动作渐渐迟缓,力气也远不如先前。额头上的汗,全是疼出来的冷汗。
“还挺能扛!”叶挽宁低喝一声,正好赶上男人再次挥刀,她抬脚狠狠踹向男人的膝盖后弯。
男人“噗通”一声跪趴在地上,短刀脱手飞出,正好被旁边反应快的学徒接住。
苏凝和几个学徒赶紧冲上来,用绳子把男人捆了个结实。
乡亲们刚才都吓得直发抖,缓过神后一拥而上:“叶大夫,你没事吧?这人也太邪性了,怎么突然就杀人啊!你这也太危险了,太可怕了!还好你没事!”
叶挽宁拍了拍身上的灰,摇了摇头:“没事,谢谢你们这么关心。”
她走到男人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冷冰冰的:“说,是谁派你来的?”
男人梗着脖子,咬着牙不肯说话,眼神凶狠得像一头被逼到死角的野兽。
就在这时,“嗖!嗖!”两声轻响,两个黑影从旁边的树林里窜了出来,速度快得像风,落地时悄无声息。
叶挽宁刚要防备,那两人却对着她抱了抱拳,语气恭敬地说:“叶大夫,我们是丞相大人派来的暗卫。”
叶挽宁彻底愣住了——他竟然派了暗卫跟着自己?
她来邻城义诊是临时决定的,没跟任何人说,就连苏凝都是前一天才通知的。
为首的暗卫从怀里掏出一块美玉,递到叶挽宁面前:“这是丞相大人的美玉,他说你带着它能辟邪。”
那是一块羊脂白玉,摸起来温润冰凉,上面刻着一头貔貅,纹路清晰分明。
叶挽宁一眼就认出来了。上次在宫里赴宴,裴执就把这块美玉系在腰间,衬得那根玉带愈发温润。
指尖顺着美玉的纹路轻轻滑过,她鼻尖一酸,眼眶瞬间就热了。
酸的是,他总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默默为她奔波,可她却因为两人身份悬殊,刻意疏远他;暖的是,他竟还记得提醒她小心,连辟邪这种小事都记挂着,还把自己常用的美玉送给了她。
“谢谢你们。”叶挽宁握紧美玉,塞进衣襟里贴在心口。冰凉的玉很快被体温焐热,仿佛连带着感受到了他的温度。
“这个男人是来杀我的,你们把他带回地牢审问,问清楚他是谁派来的。”
暗卫应了一声,拎起地上的男人就走。男人在半空中挣扎嘶吼:“我是赵坤大人派来杀你的!你们得罪了江南藩王殿下,没好下场!识相的赶紧归顺,不然迟早死无全尸!”
叶挽宁心里一沉。原来周虎只是个小喽啰,背后竟牵扯着这么大的势力。
她抬眸望向绵延的群山。既然已经惹上了,她就从来没怕过,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还邻城百姓一份太平。
安排好刺客的事,叶挽宁又去安抚被吓到的乡亲,之后接着给排队的村民看诊、施针。
一直忙到日落黄昏,才把村里所有村民都看完。
张大爷非要留她们在村里吃饭,还杀了自家的鸡,煮了一锅热腾腾的鸡汤。叶挽宁推辞不过,只好带着苏凝和学徒们留了下来。
饭桌上,张大爷说:“叶大夫,要不是你,我们这些老百姓还不知道要被周虎欺负到什么时候。现在又有人要害你,你可一定要多保重啊。”
“我知道了,谢谢张大爷。”
第二天一早,叶挽宁带着手头的证据——周虎强占土地的契约、农户的口供、粮仓账本,还有吴县令查到的贿赂记录,和吴县令一起去了府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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