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中锦干脆说道,“说起恩师,正是有求于公公呢。烦请公公上朝见到恩师时,代为报个平安,下官这厢先射过公公!”
云中锦大大方方深揖一礼。
文公公没想到云中锦这般直来直去,反倒是说不上话,于鼻子底下哼了一声,转头便径直登上了船,而对于站在云中锦身旁的喻大人,则连正眼都不给一个。
“恭送文公公。”
在苏绣的带领下,漕帮的声音压过了州衙众差役的声音,其中就数君无虞的声音最大,苏绣的笑声最是爽朗。
直待文公公的座船驶离码头,消失在视线之外,喻大人方才郁闷地说道,“云大人,下官今天搬到州衙去住还来不来得及?”
云中锦看着喻大人那一脸晦气相,半晌,说道,“喻大人,你自求多福吧。”
说罢径自离开,加快了脚步奔回到谯楼,雪见与款冬刚换好一身干净衣裳,脱下的水靠丢在一旁。
“如何?”云中锦急问道。
“回师姐,一半一半。”款冬道。
“什么一半一半?”
“阿弟,别跟师姐打哑谜。”雪见上来将款冬推开,说道,“苏绣送给文公公的,的确是茶叶、酒水和糕点等特产,可是,茶叶里装着金疙瘩,酒坛子里装着银疙瘩,那包糕点的不是普通油纸,而是打得如纸一般薄的金纸,所以阿弟说一半一半。”
云中锦眉心紧拧,问道,“文公公都收下了?”
“收是收下了,我听见文公公说,这是苏绣的一片孝心,退了不好。江南大灾,这些东西正是派得上用场,因而让侍卫包起来,说是回宫交与圣上处置。”
云中锦紧拧的眉头舒展开去,松了一口气。
若是连文公公都是见钱眼开的开口坛子,她不知道还能相信谁。
“云大人,云大人……”喻大人迈着小碎步边喊边朝着谯楼奔来,云中锦朝着雪见款冬使了个眼色,二人匆忙收拾起水靠退开了。
“喻大人,您找本官没用,本官也是自身难保,帮不上喻大人的忙。”云中锦没好气地说道,自顾自地往谯楼内走。
“不不不,下官要说的不是文公公,乃是赈粮快到漕江啦。”喻大人道。
“哦?”一听赈粮,云中锦猛地停下了脚步。
昨夜白巫说的“很快”,是恰好被他猜中,还是他另有消息来源,倒比知州还早得到消息?
她寻思,应该不是文公公,适才文公公说的是回京之后催促户部,而白巫却是昨夜就说赈粮很快就到,这就够耐人寻味了。
“今日一早,下官收到了户部六百里加急公文,公文里通知已筹备好了五十万担赈粮,不日将运送到漕江来,让下官做好接收的准备。这不,因为都赶着欢送文公公,就没来得及和您说这事。唉,下官真是愁得紧呀。”
“既然户部已有公文通知,喻大人就赶紧的让人收拾好官仓,等着接收赈粮便是,为何又发愁?”云中锦问道。
“云大人有所不知,问题就在这‘不日’二字上,不日,究竟是几日?”
“这……本官也说不上来啊,要不,喻大人您去找白巫给您算算?”云中锦道。
“哎呀这都什么时候了,云大人您还有心拿下官寻开心?”
喻大人急团团转,说道,“先前也不知哪位好汉说出了下官的心里话,文公公来这一趟,当真是什么好处也给没给江南带来来,倒是给苏绣做足了风光。”
又长长地叹了一声,“唉,其实这也还好,苏绣得了偌大一个面子,也愈发热心为百姓做事,下官原也没什么可抱怨的,可是漕帮的粮仓眼看着也快要告罄,户部的赈粮再不来,百姓真的就只有吃牡蛎壳了。”
“谁说只有牡蛎壳?牡蛎蛤蜊贻贝锅盖都能吃,喻大人领着大家伙努力多撬一引起回来煮汤便是。”
“云大人何必如此挖苦下官?”喻大人愁眉苦脸。
忽而又道,“听说此番是户部侍郞大人亲自押送,他与云大人沾亲带故,不知云大人可否替下官问一句,究竟什么时候才能送赈粮运到漕江?下官也好做足了迎接侍郎大人的准备。”
云中锦终于听到了一句有用的,但转念一想,问道,“喻大人听谁说是户部侍郎亲自押粮?”
“呃……”喻大人有点为难地说道,“就在适才,下官匆忙赶来谯楼,于半道上与白巫打了个照面,是他告诉下官的。下官正想多问几句,却被黑巫给打扰了,白巫忙着与黑巫斗法,便再不理会下官了。”
云中锦愣了半晌,没有接话。
这个白巫还真是有点来头,看来,他的五斗米并非随口说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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