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在床边的程如安几乎是从锦墩上直接弹了起来,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盯住女儿:“团团?你醒了?”
“哪里不舒服?娘亲在呢!”
慕容瑾在一旁的椅中猛地站起,走到床边轻声道:“团团?”
团团扭头看了她们一眼:“娘亲!皇后娘娘!”
眼神清亮透彻,仿佛只是睡了一个悠长的午觉。
“团团!我的小团团!”程如安瞬间泪如雨下,颤抖着伸手轻抚女儿的脸颊。
团团眨了眨眼,似乎有些困惑,感觉到手中有什么东西,举起了一直紧握成拳的左手,在眼前缓缓摊开。
是一个硬硬的东西,薄薄的一片,形状并不规则,边缘带着自然而圆润的弧度。
通体呈现出一种如同月华般的皎洁光晕,细看之下,光晕深处似乎有极其细微的、比水更莹润的光泽在缓缓流转。
她歪着头,仔细看着,啊,是我在碧波池底捡到的东西!
她转头看向泪眼婆娑的娘亲和一脸惊喜的皇后:“皇伯父呢?”
慕容瑾一愣,立刻答道:“陛下此时正在祭天台……”
话音未落,团团一个翻身就从床上蹦了下来:“快!送我去找皇伯父!”
慕容瑾转身喝道:“备凤辇!不!备最快的马!立刻送郡主去祭天台!快——!”
祭天台台下,民怨已如油锅般沸腾。
“答应他吧!陛下!”
一个枯瘦的汉子红着眼睛嘶吼:“我已经没了地,死了娃,逃荒到这里,都要渴死了,还要那玉玺和城池有什么用!”
也有人反驳:“放屁!那是多少人用命换来的!岂能说还就还!”
“什么神童!这不是趁火打劫吗?”
“但我们现在活不下去了啊!”
“对啊!那些人反正都已经死了!”
“我们还要活下去啊!”
“陛下!让神童求雨吧!答应他吧!”
百姓们群情激愤,逐渐向台前涌动。
萧元珩和萧宁辰紧张地盯着台下,握紧了剑柄。
庆王看着这纷乱的场面,再度叩拜,痛心疾首地嘶吼道:“陛下!苍生为重啊!请陛下以万民为念!”
公孙止在高台上站得笔直,白衣胜雪,如同一尊神只。
萧杰昀听着台下山呼海啸般的民意,俯视了一眼脚下那貌似恭敬的庆王。
公孙止缓缓转头,与他目光相接,微微一笑。
烈国皇帝,你已然没有退路了。
萧杰昀闭上双眼,深吸了一口气,下定了决心,缓缓开口:“若朕恩准你所求之事,神童便当真能求来甘霖,解我烈国大旱吗?”
公孙止转向台下:“皇天在上,万民为证!”
“若我未能求来甘霖,愿受烈火焚身之罚!”
此言一出,四周顿时静了下来。
萧杰昀长叹一声:“既然如此,朕便……”
一声清脆响亮的呼喊打断了他的话:“皇伯父!我来啦——!”
所有人循声望去。
萧杰昀已到嘴边的话硬生生顿住,抬眼望去,只见凤仪宫的总管太监,正骑在一匹快马上,怀里抱着一个小小的人儿,朝着祭天台狂奔而来。
正是团团!
他惊喜非常,大吼出来:“快!请郡主登台!”
快马奔至台前,团团手脚并用地挣脱下地,迈着小短腿,噔噔噔地爬上了祭天台。
公孙止原本淡漠如神的脸色瞬间难看了起来。
她怎么来了?国师不是说会提前解决掉她吗?
萧元珩和萧宁辰彼此对视了一眼,满脸惊喜,团团醒了!
团团一口气跑到了萧杰昀的面前:“皇伯父!”
萧杰昀俯身将她抱起来:“团团,你好了?急死皇伯父了!”
团团从他怀里探出小脑袋,大眼睛环顾四周,一眼便看到了公孙止。
她小眉毛一竖,抬手一指,大声道:“你这个坏蛋偷神!又想偷什么东西?”
台下顿时一片哗然。
“偷神?”
“神童吗?他偷了什么?”
“别听小孩子胡说八道!神童神通广大,怎么会偷东西!”
公孙止的脸瞬间涨得通红!
他那副超然物外的姿态刹那间便维持不住了,气得声音都变了调:“你胡说八道!我才不是偷神!”
萧杰昀将怀里的团团抱得高高的,声如洪钟:“此乃嘉佑郡主,朕亲封的‘祈天仙使’!”
“我烈国自有仙使在此,无须假手外人,亦可求得甘霖!”
台下的声音立时鼎沸。
“祈天仙使?”
“就这么个小女娃?”
“她能有神童法力高深?”
“我好像听说过这位小郡主!确实不凡!”
“对对!我家久在京城,也听说过她!她就是宁王嫡女!”
“前阵子巧酥阁谢掌柜那邪门的金钗,就是她给破的!”
“听说秋猎时,她还驯服了两头吃人的猛虎!”
但这些零星的声音,迅速便被更多的质疑淹没。
“谁知道是真是假!”
“对对!道听途说!你亲眼见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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