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文戴尔依旧沉浸在路西法的话中，泪水不停地流下。他低声喃喃：“向前看……我真的可以吗？”
路西法看了他一眼：“你已经被过去困得够久了，时间的能力不仅仅是拿来后悔的。”
听见这话的苏九认真地看了看路西法，当路西法看向她的时候，她又马上躲避了目光。
她走上前，拍了拍艾文戴尔的肩膀：“你已经很努力了，接下来呢，那个丑八怪是怎么欺骗你的？”
艾文戴尔抓了抓凌乱的白发，深吸一口气，继续诉说那段让他悔恨的经历。
“恶魔向我许诺，可以增强我的能力，让我能够回到过去改变这一切。在最不理想的情况下，也可以让我带着妻女的灵魂一起回来。”
“我在签下恶魔契约的时候就发现，自己的能力正在慢慢增强。路西法蛊惑我，先用自身的能力和影响力聚集那些因为多种原因被‘未来城’排挤出来的人。他告诉我，人多力量才大，我的目的才更容易达到。沉浸在能够救回亲人的幻想中，我完全任由路西法摆布。我们逐渐形成了一股隐藏起来的势力。”
“路西法说，只要我的势力越大，我的能力就增长得越快。”
艾文戴尔停顿了一下，眼神中带着一丝悔恨。
“这次回来之后，我去了一次未来城。这里变化很大，范围也越来越大，有点那个未来世界的雏形了。我想要拉拢罗伊斯，但见面后才发现，他已经白发苍苍，变成了一个垂暮的老人。”
“不知不觉间，竟然已经过去了几十年。我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些年我不是穿越时空，就是等待恢复力量。就这样，我居然耗费了几十年的时间。”
“我们的势力越来越大，我的能力也越来越强。我测试过，确实可以回到更久以前，并且更加稳定地干预时间线，虽然最后还是会被修复。”
“我和我的手下在一片远离未来城但很富饶的地方定居了下来，用着未来城的知识打造自己的基地。我命令手下帮助那些路过的旧帝国的人，按照自己的意愿选择是留在这里还是去未来城。”
“有一天，路西法说，如果想要留住这些人，我必须有一个让他们齐心协力的原因……比如，赶出那股入侵势力，告诉他们，你们这些纯血才是这里的主人。”
“我有些疑惑，但还是按照路西法的吩咐去做了。令我惊讶的是，近万人居然全都选择留下。有的是憎恨未来城，有的仅仅是钦佩我。”
“我当时就应该想到，这都是路西法早就想好的结果。”
“之后，路西法逐渐开始露出獠牙。我才渐渐感到不对，开始留下后手。”
“路西法蛊惑我，说要增加战斗力，可以让我的手下和他的手下签订契约，让他们得到恶魔的力量。这样他们才会有凝聚力，我要做的事情才更有把握。”
“可这一次，路西法好说歹说，我只给出了100个名额。自愿申请的都是些激进派。”
“我注意到，这些契约过的人越来越残暴，嗜杀，并且没经过我同意私自契约的人也越来越多。”
“我终于开始清醒过来。”
“我开始要求路西法尽快帮我实现目的，我想知道他到底要做什么。”
“一天，一个契约过的人跑过来报告说，未来城研究出可以大幅度增强异种能力的装置，就在那艘大飞船里。”
艾文戴尔的声音越来越低，仿佛在回忆那段痛苦的经历。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悔恨和自责，仿佛那些痛苦的画面还在他眼前不断回放。
“于是今天……？”林宵轻声问道。
“是的，确定了今天行动。”艾文戴尔低声说道，“我知道了路西法在欺骗我，所以我暗中下达了一个指令。我记下了所有契约过的人，把他们分开配队，只要我下达了执行第二计划的命令，他们会直接被队友斩首。”
“但我心里还存在着一丝侥幸。盼望着哪里有一台能够帮我带回妻女的机器，改变这个世界的时间线。”
“那么所有人也都会活过来。”
苏九盯着艾文戴尔的眼睛，认真地说道：“你一定是知道的，你的亲人是逝去在这艘飞船降临之前，而这艘飞船带来的改变你也看到了。时间线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你改变的。”
艾文戴尔沉默了片刻，随后低声说道：“是的，我可能一开始就知道。”
“我……只是想用尽一生去拯救她们，可我为什么不死啊……”他突然崩溃，开始嚎啕大哭。
他跪在地上，双手捂住脸，泪水从指缝中涌出。他的声音颤抖着，仿佛在撕开自己内心最深处的伤口。
“就在她知道我成为异种的那一刻，还是毫不犹豫地与我在一起，去野外建立自己的家。”
“我们曾经都是贵族，连碗都没有洗过的她，跟着我渐渐变成了一个双手粗糙的农妇。还为我生下了一个女儿。”
“哪怕我一时兴起了想要救更多异种的念头，跟她诉说时，她也是温柔地笑着，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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