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掌声落下,二人循声望去,只见三十丈外,学究模样的族长徐正光与一男一女,自附近一棵需三人合抱的古榕树后显露身形。叶片上的晨露还在滴落,三人现身时竟未惊起半点风声。
那男子年约四十许,身姿如松般挺拔,面容红黑交杂,像是被戈壁烈日长久炙烤过,每一道纹路里都透着风沙打磨出的坚毅与沧桑。
他肩宽背厚,肌肉在青布短褂下贲张如岩,仿佛蕴含着崩山裂石的力量。手提的长枪枪身幽黑如墨,枪尖寒芒在斑驳树影中若隐若现,走动间竟有丝丝缕缕的煞气缭绕,像是有无数亡魂在枪身嘶吼,仅是站在那里,便如山岳压境,让周遭空气都凝重了三分。
女子则年约三十许,素面朝天的容颜虽算不得出众,却有种雨后青竹般的温婉宁静。肤色白得像刚剥壳的荔枝,素色布裙连个花边都没有,愈发显得质朴无华。
然而她袖口微动时,周身灵力竟如深潭般流转,看似平缓的溪流底下藏着漩涡,举手投足间总有种棉里裹铁的劲道,那深不可测的气息,让岩耕想起后山终年不化的寒潭。
岩耕与何生琴对视的刹那,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悸 —— 这二人的灵力波动至少是筑基期!旋即不约而同躬身行礼:“徐岩耕(何生琴)拜见族长与二位前辈!”
族长徐正光指尖捻着颔下那撮花白的山羊须,指腹轻轻摩挲着须尖,目光在岩耕身上打了个转,带着几分嘉许微微颔首。
他抬手虚虚一抬,示意二人起身,脸上漾开温和的笑意,声音不高不低,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你二人临战反应倒是敏锐,打完还晓得用清洁术抹去打斗痕迹,可见平日里没少下功夫打磨心性,这般谨细素养,在炼气期弟子里头可不多见。”
何瑜琴垂在身侧的手指悄悄蜷了蜷,眼角余光飞快地瞟向身侧的岩耕,睫毛像受惊的蝶翼般颤了颤。
岩耕捕捉到她这细微的动作,心头顿时明了,忙往前挪了半步,腰杆弯得更低了些,双手交叠于腹前,声音恭敬得恰到好处:“回族长的话,弟子二人实在不敢居功。这都是泰定师兄平日里督导严苛,才让我二人养成些微末习惯罢了。”
他垂着眼帘,视线落在身前青石板缝隙里的几星苔藓上,耳尖却微微发烫。
方才与雪影狼那几句隐秘传音犹在耳畔回响,族长他们究竟是何时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附近的?方才那些话,会不会被听了去?岩耕只觉得后颈有些发紧,指尖暗暗攥起,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 —— 要是被察觉与妖兽私语,后果怕是不堪设想。
族长莞尔,目光在二人身上扫过,忽然话锋一转:“给你们介绍下,这是徐开幕长老,那是徐开心长老。你们小队才出来历练两天,泰定就把我给的紧急传音符用了,说说看,出了什么事?”
二人对视一眼,心里都知晓,家族字辈是‘金章华旗正,开泰祥云长……’。听闻族长介绍两位长老都姓徐,显然二位长老都是足可信任的家族修士。而家族现在管事的长老中可没有‘开’字辈,且看这身非制式的长老装扮,二人极有可能是那种家族隐藏的筑基修士。
何生琴朝岩耕抬了抬娇俏的下巴,示意仍由岩耕来说。岩耕无奈地摸了摸鼻子,定了定神,整理下思路,感觉此事也没什么特别需要隐藏的,便把从踏入废弃矿洞试炼起,将这次历练的经过原原本本地向三位长辈作了汇报。
族长与两位长老先是一愣,继而眼中爆发出难以抑制的震惊之色。
徐正光猛地瞪大双眼,手中胡须差点被生生扯断,嘴唇微颤着喃喃道:“火灵秘境小空间、赤炎灵果?……”
徐开幕长老身形剧震,紧握长枪的指节泛白,枪尖 “呛啷” 一声在青石地上划出半尺深痕,火星四溅。他深吸一口气,胸膛起伏良久才平复激荡的心绪。
徐开心长老素手紧握成拳,指节泛出青白,脸上虽极力维持镇定,可那微微颤抖的嘴角还是泄露了激动,眼中闪烁着狂喜的光芒 —— 五颗赤炎灵果,极有可能让家族再多出两位金丹修士!
谁能想到颖川郡深处,竟藏着与此方世界衔接的火灵秘境小空间,脉眼处还有棵即将成熟的赤炎灵果树。有了这等宝地,徐家的实力说不定能更上一个台阶!
片刻后,徐正光抚着胡须沉吟道:“开心,你护送两个孩子回去,即刻去临江峰向两位老祖汇报,不得有误。我和开幕去找泰定。”
他目光在岩耕与何生琴脸上停顿片刻,沉声道:“你们回去后禁足三月,此事半句不可外传,明白吗?”
“谨遵族长吩咐!” 二人齐声应道,心头同时一沉 —— 果然又要被变相关禁闭了。
临了,何生琴戚声声道:“族长,给,这是坑道简图。”
两刻钟后,徐开心将他们送到归云山山脚,临走前还在反复叮嘱:“记住了!小空间和灵果的事,就是亲爹娘也不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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